375 太傅之子(1/2)
远看着,那泯灭众罗顶楼如塔尖般小,一鼎吊钟就落在正中似磐石难撼。
秦无色犹如一根藤条般攀附着沉钟,眼下既饿且渴。
以她轻功造诣,要倚靠着扶拦休憩是断不敢的,她还挺惜着这命,范不着冒这险,奈何这方寸点大的地儿,再叫玄飏给摆了张上香神台,委实无别处可依。
就这么着,天就暗了,她眼皮子懒洋洋地一耷拉,再坚持一个时辰她就能下去了,可想到这足足二十一层高的楼,她一时拿不定主意,到底是这么给累死,抑或索性就待在塔楼中活活饿死。
习武之人,耳朵总是尖的,那风声稍有变化,秦无色喜形于色,一抬头,“算你还有点儿良心……。”
那话才将说了一半,便似吃噎着了般,顿住了。
来人那副姿态甚妙,足尖就点在栏杆上,轻飘飘地伫着,一身墨绿色的衣衫随着夜风,鼓得飒飒地作响,像是海水中柔韧美丽,却不知何时会缠断你求生渴望的海草。
是一种,狠毒的美丽。
他眸光微微沉了一下,也不知从哪飞出几条丝带,牢牢缠住秦无色的腰际后,倏地,他就那么一拉,一带,一气呵成。
他飞的姿势倒极是美好,琢磨着能与秦宣殿中那一幅《飞天》中的小仙女儿媲美一番,可她的状态就天差地别了,本就饿了一整日,这么被拉着往泯灭众罗下飞,像是一只被他放飞的风筝,五脏六腑俱翻腾着,又硬是吐不出个实在物来,若非如此,她暗忖必吐他一身。
虚迷中瞅着自个儿腰上的丝带,也是惨绿惨绿的,破水草似的,这是水鬼索命?
总算踩着了实地,她又是一阵干呕,他皱着眉看她好一阵,才道,“我记得你。”
秦无色这才强忍着吐,抬起头来看他,不得不说,这水鬼,端是风采绝佳。
她撩了撩袖袂上沾的雪,“我却不认得你。”
他凝着她那双墨黑色的凤眸好一阵,又道,“你帮过我一次,我亦帮你一次。”
秦无色眉尾挑得高高,斜乜他一眼,“就你今儿这个,好意思与我那次相提并论?”
“不是不认得我么?”他又看她一阵,她眼睛不再是紫色,若非是一路跟来,他真不能确定是她,“那你……还需要我做些什么?”
秦无色被他这么一看,颇为不自在,他实在与华青衣少说有七八分相似,她生怕自己一个没忍住就……
毕竟,华青衣那模样生的……实在……实在是好看到一塌糊涂!
“我将好有点儿饿。”她讪讪一笑,不是有点儿,是非常饿!
亦不是她不想狠狠讹他一笔大的,只是她并不想与他有过多的关联,这人,是桃扇一口一个“大人”唤的,联系起来,他是池甄无疑。
那晚上也算是她认错了人,这债就打个对折罢。
“就这个?”他有几分诧异,这要求也未免太低了,这样也不是不好,不由笑了,“好,想吃什么?”
秦无色瞥着他唇角的那一丝笑意,就这样,他与华青衣就很不一样了,华青衣没笑得这么轻松畅然过,那话就这么脱口而出了,全然没经过脑子,“听说你也死了老婆?”
他蓦然一怔,便听她又道,“我就随便吃点肉吧。”
语气几分莫名尴尬,话落,她眼神四下一瞟,总是不好这么直接揭人伤疤的,没听着他回应,只得又岔开话道,“你既是要报恩,怎么现在才来?”
“白天不好出现。”他沉吟,其实夜里也不轻松,想要避开玄飏不容易。
轮着秦无色沉默了,他是御琅的人,这么偷偷潜入大秦实在诡异得紧,她不好多问什么,也没有立场去多问什么,可忍不住去多想。
待她回过神来时,已不知到了玄青观哪一处角落,树木郁郁葱葱而立,他说,“这里玄飏几乎不来,我去给你找点……肉。”
她一瞅天色,忙唤住他,“诶,现在什么时辰了?”
“申时。”他一回头,消失在飘雪的夜色中。
秦无色彻底愣在原处,这才记起秦晟锡说过:去吧,申时会差人来接你。
美色误人呐。
她就是想原路折返,也不记得路了,只能眼巴巴在这等着池甄归来。
他却也快,不过一炷香时间,便再度出现,身后还跟了个瘦弱纤巧的绿衣女子。
那女子手里拎了个食盒,就着地上铺开食物,一抬头,对上秦无色时不由愣了片刻,直到秦无色轻轻咳嗽了几声,她才又低下头去,“奴婢失礼了。”
“我想起来,还有要事,你先带我回去。”秦无色忍着馋,她眼下身体不错,除了饿。
若是真与池甄冲突起来,要全身而退不难,只是他样貌实在与那人太相似,相似到她不自觉就会忘记他是一个御琅人,应该心存警惕。
“你怕我下毒?”他说着,就斟满了一杯酒,递与她。
她觑一眼,反问,“这境况,难道不该担心一下?”
“委实应该。”他又笑了,她没想过,能一天里看这张脸笑这么多次。
“我是不是……”他毫无预兆地倾身过来,一缕薄黑的额发谢落而下,似诡美的墨色海藻,那么漾着,“与你某个熟识的人很像?”
“你没他那么仙儿。”她为此刻两人过于暧昧的靠近不禁皱眉,“要说像的话,大概是都死了老婆吧。”
他又愣住,她趁机就脱离了他的笼罩,一旁的女子却是一声厉喝,“放肆!”
“莺歌。”池甄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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