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9章 暴风雨(1/2)

其实对于苏铭玺来说，他的这个身份其实根本用不着帮助向谨眠干这些事，他就是海上的霸主，不管内陆怎么变迁，其实也都影响不到他的身上。可他还是就这样答应了，苏铭玺自己也不清楚到底出于什么原因，或许是在见第一面的时候被向谨眠澄澈的眼神震撼到了，于是不由自主地升起一种臣服的心思，仿佛自己这些人只是深入尘埃的蝼蚁，而她才应该属于那个高高在上的云端位置。又或许，向谨眠自己也非常清楚她本身的位置，于是每日都在琢磨如何往上爬。

当然，以上全部只是苏铭玺一人的猜测，人生无常，就如这海浪起起伏伏，盛极必衰，没有什么是永恒的。看着远处撒了一海面的金黄的斜阳，苏铭玺不禁感叹，人这一生，似乎也就是如此，短暂而渺小，除了当事人，谁都会忘记谁。

“船长！船长！”旁边的水手喊了几声，苏铭玺这才回过神来。

他漫不经心地伸了个懒腰：“怎么了？”

“舵手说今晚会有暴风雨，所以请求您最好不要出海。”

苏铭玺眉心一跳，好巧不巧，偏偏赶上今天。这片海域已经有很久的时间没有闹腾过了，如今海神终于选择在今天发怒。他狠狠啐了一口：“继续走，不要停。”

“船长……这……”那水手焦黑的脸色有些迟疑，“这不好吧，毕竟您是拿所有人冒险……”

“闭嘴。”苏铭玺走上了船头，远眺最远的海平线，“有我在，怎么会出事。”

“是。”水手只好点点头，匆匆退下给他们传达命令了。

不知为什么，苏铭玺心中倒是没有半点惧怕，许是经过了很多次大风大浪，对此已经见怪不怪了。其实就是这样，明明前一秒天气还很晴朗，后一秒就开始狂风大作，阴晴不定的样子就是一切的真面目。他已经习惯这样飞快的变化了，甚至有时候会觉得海洋就是个未出嫁的小姑娘。苏铭玺常常伸手撩拨起一些浪花，仿佛这样就是在跟大海调情。虽然大海常常给他出难题，但苏铭玺依旧用他的博大胸襟包容着这座一望无际的池子。

天色已渐渐暗淡，苏铭玺走上甲板，对着那位舵手说：“我来吧。你去桅杆那边。”

“好。”舵手肩膀微微放松了一些，略带轻松地离开了。

那位舵手是观星象的好手，许多时候都由他担任天气预报员。虽然苏铭玺也有这样的本领，但他常常对此不动声色，偶尔在舵手说错的时候纠正一下，其他时间都是舵手来告知。他说不清为什么要这样做，也许每次像个鹦鹉一样准时报告在他看来有些许的滑稽。

舵手在大部分时间都是正确的，今晚上苏铭玺格外希望他是错的，但现实已经证明了他的话。

温度直线下降，苏铭玺也能明显感受到船身动摇的幅度也越来越大，海面上已经有了狂风发作，它不顾一切地卷起滔天巨浪，乌云密布，笼罩在每一个人的头上，大家都面色沉重，不知道这次是否能平安度过。虽然很多人带着怨言，但毕竟这个船长是他们自己选出来的，他的话水手们不得不听。

空气中全是海水的咸湿气味，这艘船在海上忽上忽下，巨浪就在他们脚下，那海水互相拍打的声音在耳边不断震颤着。在怒吼的大自然面前，人类渺小的一无是处。苏铭玺常常这样感叹到，他双臂青筋暴涨，用力地控制着轮盘，大喊道：“快！把主帆放下来！”

刹那间，雨点如同被泼出的水哗啦啦地掉了下来，天阴沉得要命，偶尔乌云之间相互碰撞，紫色的闪电从人眼前划过，如同分叉的树枝，雷声轰隆作响，震耳欲聋。

几人手脚麻利地把主帆放了下来，转而升起了风暴帆，是舵手特意让人预备的，所有人都知道苏铭玺的脾气，一旦决定了什么事，说什么也不会再改变。也因此，众人都养成了早早准备各种用来应付突发情况的东西。

雷鸣狂闪，汹涌波涛，不时有浪拍进船舱，众人都随着船身的摇晃而七歪八倒，只有苏铭玺的身子依旧挺立。疯狂的雨点打在他身上，衣服浸湿，紧紧贴在他的身上。苏铭玺总觉得自己是在跟一只巨大的怪兽做斗争，风扑过他的身子，他的脸上却浮现一种恣意畅快的表情。他就是海上的国王，带着征服一切的勇气。大海掀起一阵又一阵的巨浪，宛如要吞没一切的架势，而苏铭玺也正做好了这样命运的准备。

暴风雨来得快去得也快，过了一会儿，雨点骤停，大海也慢慢恢复了平静，海面又变得悄无声息，仿佛刚刚发生的一切都是一场梦一般。乌云被风吹散，天上也露出了皎洁的月亮的笑容。

看到周遭环境已经慢慢褪去危险，众人也不再顾忌什么，只是就地躺了下来，所有人都气喘吁吁，惊魂未定。毕竟，这样一场风暴面前，人类到底有没有能力似乎只是看上天的心情。他们有些人相视一笑，笑容中带着一丝庆幸。

只有苏铭玺还依旧站在那里，看起来有些意犹未尽。尽管他身上已经全被淋湿了，甚至显得有些狼狈，但他的表情全然没有这些，他的眼中倒映着海水的颜色，一直望向尽头的远方。

“看吧，我就说，我们船长可以的！”一位水手笑着说，“你该把那三个银币给我了，愿赌服输。”

另外一个水手虽然犹豫了几下，但还是心甘情愿地给了他，毕竟三个银币买了个平安，说起来也是一笔划算的买卖。

就这样，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