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还是算了(1/2)

“大凡天之所命尤物也，不妖其身，必妖于人。使崔氏子遇合富贵，乘宠娇，不为云，不为雨，为蛟为螭，吾不知其所变化矣。昔殷之辛，周之幽，据百万之国，其势甚厚。然而一女子败之，溃其众，屠其身，至今为天下僇笑。予之德不足以胜妖孽，是用忍情。”

坐在阁楼上，台下景观一览无遗。今日高夫人带我看的是《莺莺传》，我本就不爱看这些，唯有在张生说这段话时，看了过去，二人情浓时，满眼都是情爱，题诗都有着暗暗的爱意，可一晃眼，又觉得人是妖孽，果然人心之变，远比这事物变迁要快得多。

他们二人的爱情悲剧也是实在令人动容，台下还在咿咿呀呀唱着，我却忍不住问起自己的事儿来。

高夫人与高大人恩爱非常，高大人一生只娶一人，府内上上下下的权利都在高夫人手上，也算是京城一段佳话。

我斟酌着用词，还是小心的问了句，“高夫人，您说，夫妻之间待双方之心，真能变得如此之快？”

她笑了下，“也许我对这出戏的看法与世人皆不同，莺莺喜欢张生却又被犹豫和礼教所束缚，她不敢直言，又害怕退缩。我觉得还是因为他二人并没有成亲，成了亲，那便是明媒正娶的妻，总有诸多的牵挂，也不是想抛弃便也能抛弃的了的。”

我看向台下黯自擦泪的崔莺莺，被礼教所束缚的下场，原来是如此吗？

深吸了一口气，脑海中满是那人的脸和他的质问。没曾想我也会有如此为情所伤一天。

“为什么你连骗都不愿意骗我一下。”

发呆的看过了整场戏，许是看我也心不在焉，用过膳后她就差人将我送回宫里去了。

我心里也有更想做的事情，一下马车就冲着他的书房去了，希望我这个决定能让他好一些。

见我急急忙忙走进来，他抬头看了一眼，又继续写着些什么，脸上看不出什么神情，只是低低的说了声，“不是让你别来找我？”

我的步子一顿，摸不透自己是什么感觉，难过吗？

“我……”心一横，“我有话对你说。”

“我也有话对你说。”他笑得柔和，冲我招招手，示意我过去。

我站在他身侧，看着他的侧脸，他才二十三岁，眼角就留下了一个浅浅的疤，那是他十八岁时上战场所留的。

“我不查了。”

我曾设想过无数种我说出这句话之后的心情，这意味着，照顾了我十来年的父亲含冤而死，意味着将我捧在手心的哥哥一生都将流放边疆，不得翻身，意味着梅府上上下下，都将永无出头之日。而我为了一种不知哪来甚至道不明的情愫，放弃了帮他们正名的机会。

只是当我真正说出这句话，竟是释怀。

他也轻笑了一声。

“遇到什么地方查不了了，就这么轻言放弃？”

我讶异的看向他，他的眼亮亮的，仿佛盛满了人间星河，让我一时失了神。

“遇到什么困难，有我在，我帮你。这是我想和你说的。”

“什，什么？”

他有些好笑的看着我，轻挑眉，“这话我只说一次，你若是没听清，就算了。”

“妾身听清了！”不知怎的，我竟眼圈一红，“你是不是，不会再因为我调查这件事而无缘故生气了，你还会帮我一同还爹爹清白。”

他脸色一沉，却还是衣袖做帕，拭去我眼角的泪。

“我哪里有无缘故生气了？”

“昨日，你让我别再到你眼前，好几日前，你知道我要为爹爹报仇，还发我跪地上给你磨墨。”越说越委屈，我瘪着嘴小声抽泣起来。

“诶！”他慌忙站起身，将我拉到他处理公务的椅子上，“我没有这个意思啊。”

“可是我爹爹蒙冤而死，我做女儿呢怎么能不着急怎么能不想办法为他正名呢？”泪眼朦胧之间，我看着他轻拍着我背想为我顺气的模样，竟觉得他不再是那个高高在上的太子，

“我知道我知道。”也许是一时也只能顺着我说，“所以我这不也是想通了要帮你了，别生气了小柔。”

哭了许久，我才抬头，开始检讨自己做错的地方，“我不知道我对你来说是什么，只不过你对我来说是我的丈夫，我知道自己先前，没有尽到妻子的本分，从此刻开始，我会慢慢来了解你的，所以不要我对你好的时候你就觉着我是为了太子妃之位是为了给爹爹报仇，也有些是我真心的想对你好，因为，按照道理来说，你是对我最最重要的人。”

听完我的话，他一下有些哭笑不得，也不答话，只一下下的拍着我的背，等着我的情绪恢复下来以后，就站在一旁看起书来。

“你站着干嘛？”

“你坐的是谁的位子啊？”他笑着揉了揉眉间，“是不是哭傻了？”

“今天同高夫人看了什么戏啊？”

“《莺莺传》。”

“这不好看。”他拿起一旁的笔，开始站着写字。

“好看的。”我回答，要不是看了这个戏，我都不知什么时候才下定决心，“许幼清。”

我唤他，也是第一次直呼其名。

“怎么了？”

“能不能，让我有个机会能了解你。”

他看着我，像是有些不解。

“算了，”我轻叹一口气，过于心急或许反而会再让他觉得我是为了爹爹，已经很好了，至少我离着着两年日日朝夕相处的人更近了一些，这才有成亲了的感觉，“我要回去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