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1/2)
姜赫赶到医院的时候,秦拒霜已经被推进了停尸间。
顾青棠沉默的坐在那间空荡的病房。
看见姜赫红着眼快步推门进来的时候,她眼中满是不忍。
“人呢?”
姜赫极力压抑着失去秦拒霜的恐惧,手掌被失控的摩托车拖到地上,擦出了触目惊心的伤痕。
“你来晚了。”
顾青棠深知她没有资格插入姜赫与秦拒霜之间的情谊,更没有立场去责怪谁。
忍下所有复杂的情绪,她以一种近乎残忍的冷静将秦拒霜的死讯告诉他。
“她还没有看见月见花开放的模样。”
姜赫失力的靠在墙上,已经没有力气去悲伤或者悔恨,沉默的压抑让人喘不过气。
“她会去一个盛满月见花的地方。”
顾青棠轻声走到姜赫身边,将秦拒霜嘱咐的钥匙塞进他的手中。
姜赫的手指冰凉,在触及的那一瞬间,顾青棠被这凉意激的起了一身鸡皮疙瘩。
但她还是握紧了他的手,试图给予他一丝暖意。
“去看看吧。”
她知道姜赫的痛苦不会少于她,塞好钥匙后,顾青棠转身抹去眼角的泪水,头也不回的离开了这个地方。
她还不习惯接受离别,也总是不解为何老天钟意悲欢离合。
她只是习惯性逃避,独自在角落舔舐好伤口,再用一副笑颜去面对顾沉,面对这个对她向来残忍的世界。
一直以来,都是如此。
从未有人觉察她的悲伤和压抑,也从未有人替她捂上双眼。
让她远离那些悲伤和绝望。
顾青棠失神的走出医院,抬眼是边鹤靠在车旁碾碎烟头的模样。
阳光落在他身上,撒下一层光晕。
远远的,边鹤的视线落在顾青棠身上。
“过来。”
他用手散了散烟味,站在原地等顾青棠过来。
看见边鹤的那一刻,顾青棠再也忍不住眼中的泪水,她在阳光下奔向边鹤,整个人埋进他的胸膛,汲取着安稳和温暖。
边鹤沉默着回拥了顾青棠,在她每个需要逃跑的时刻,他都在她身边。
随时做好准备,带她走。
“我们甚至不是很熟,可我还是很难过,人世间一定要有离别吗?”
顾青棠抬眸看向边鹤,眼睛湿漉漉的。
漂亮的泪痣在泪水的浸润下更加鲜妍。
“我知道。”
边鹤抬手抚摸她的头发,尝试安抚她。
他深知对一个棋子付出太多感情是不理智的举措,却还是忍不住护下她。
也许这段时日的相处,边鹤真的将顾青棠当成他人生不可或缺的部分了,这一部分填满了他名为亲情的空缺。
这种感觉让边鹤很糟心。
接到消息的那一刻起,他就只想走到她身边。
秦拒霜下葬的日子很快定了下来,那是一个阴雨连绵的午后,姜赫捧着一个花盆,虔诚的放在了墓碑前。
那盆花是月见花,它会盛放在某个月夜,陪着秦拒霜。
温暖她的去时路。
顾青棠在他身后执着黑伞,替他遮去雨滴。
姜赫心中有一种不可名状的悲凉,这种悲凉渗入他的骨血,难以拔除。
他好似跟从前不同,又好似没有什么变化。
顾青棠却感觉他平静的表面下,暗潮涌动。
“走吧。”
过了好久,顾青棠才出声。
“嗯。”
姜赫淡淡应道,双腿一迈,先于顾青棠动作。
天边乌云滚动,惊雷四起。
边鹤撑着黑伞在雨中独自伫立着,手中的菊花沾染了不少雨珠,他却自始至终没有踏进陵园。
雨势逐渐大了起来,顾青棠看着姜赫上了车才安心下来。
她撑着伞跑到边鹤身边,雨水被风吹的倾斜,毫不留情地打湿了她的头发。
“不进去看看伯母吗?”
顾青棠冒着大雨,高声问道,生怕雨声将她的声音湮没。
今天也是边鹤生母忌日。
“以前没有,以后也不必了。”
边鹤将花放在陵园门口,护着顾青棠上车后,他也钻进了车厢。
大雨形成一道帘幕,将车内与外界隔绝,车中寂静无声。
薄荷香味在车厢内蔓延,顾青棠一时分不清是边鹤身上的味道,还是车内本身就有的气味。
“我妈是跳楼自杀的,我亲眼看见她是怎么摔成肉泥,也亲眼看见她死前的眼神是多么解脱。”
边鹤看着窗外,大雨模糊了一切景色。
“你母亲坠楼的那一刻,你在想什么?”
顾青棠很意外边鹤主动提起他的亲人,因为他一向冷静克制,无悲无喜。
“不知道,我大约感到庆幸。”
边鹤闭上眼睛,那一幕在重新浮现在眼前。
他自嘲一笑,也觉得荒唐。
“没人性的家伙。”
顾青棠没有责怪的意味,她不知道边鹤经历过什么,自然无法站在他的角度替他着想。
“那天她起的很早,难得的穿了一件漂亮衣服,说要带我去找爸爸。”
那一日的细节在边鹤的回忆中逐渐清晰。
“那不是很好吗?”
顾青棠不解。
“那个男人很早就死了,死在城郊的水库里。而那天,我们的车本来是开往城郊的。”
边鹤坦然说出这番话,仿佛回忆中的人和事都是不相干的。
“后来呢?”
顾青棠知道边鹤需要宣泄口,而她正好愿意倾听他所有的不堪。
“她去医院见了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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