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藩王继统就是这么刺激吗?(2/2)

杨廷和自己是不怕他查，可最恐怖的是天子的猜疑之心。只要这猜疑不断发酵下去，那就再也不要想什么革弊图新，这几天来皇帝听政、听讲、听劝的势头也就会消失。

骆安点了点头：“你是个聪明人。想听我下一句话，就要做好人头落地，以后刀山火海的准备。”

杨府之中，杨廷和面对杨慎的缠问心力交瘁，终于忍不住怒喝道：“无心之失就是无心之失，你是非要天象示警或者有人蓄意谋逆的答案吗？”

今天的凶险，全赖皇帝一念之间暂时平息下来。

其他锦衣卫高层顿时心头再度一紧。

北镇抚司对外，南镇抚司对内。

“陆炳在你那学得怎么样？”

“请大人放心！卑职绝不负所托！”

天子寝宫起火，头顶上的那柄剑仿佛一直在发出龙吟之声，令人肝胆俱裂。

刘龙回家之后就闭门谢客，严嵩回家之后也钻进了书房。

已成定论的乾清宫失火案，不能再因刺驾定罪。

还能怎么办？

“请大人吩咐！”

如若不然，终嘉靖一朝，都将是君臣相忌，永无宁日！

今天，杨廷和是真的庆幸皇帝有如此成熟的心智——尽管这会让他觉得将来的许多事更难。

“我当然知道！有老方帮忙盯着，哪里会出岔子？”张鹤龄说得自信满满，但心底的发虚始终存在。

“这事轮不到你多想！好好准备明日经筵，为父还要再看看讲章！”

骆安深深地看着他。

若不是因为潜邸身份，他骆安能比过这个王佐吗？

对答毫无滞涩，他已经知道了这事只能暗查。既然传出来的是无心之失，那就是皇帝不急。先梳理锦衣卫内部，再离开只对内的南镇抚司去北镇抚司，他王佐才能有更高权限去继续查证。

袁宗皋皱着眉：“文华殿中不是说过了吗？内侍不慎倾倒油灯引起的火，陛下赐朝食、赐宴，就是让你们不要多想。该怎么做就怎么做，明天经筵如期开办。”

大明内阁首辅把自己关进了书房，乾清宫雷雨夜大火的真相似乎也就被关上了。

王佐心头激荡，屁股离座跪了下来：“臣叩谢陛下隆恩，必不负陛下重望！大人但有所命，卑职赴汤蹈火在所不辞！”

王佐惴惴不安地走到骆安办公的内间，只听骆安说了一个字：“坐。”

屁股只沾一点点，双脚还得撑着地，不让椅子翘起来。

片刻寂静之后，骆安开了口：“内阁大学士、六部九卿、公侯伯及勋戚，勘察现场，乾清宫之火并非无心之失，是有人意欲刺驾谋逆！”

没再发飙、宽仁谦和下来的皇帝，在象征着对礼制尊重的经筵前夕遭受了寝宫大火，明天的经筵照常进行。

但这个夜里，许多朝臣心里都七上八下的。

有的爬到床上七八下地助眠，有的躲在家里不敢出门把酒喝了七八碗。

藩王继统就是这么刺激吗？

没经历过，真的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