二五零 身世(上)(2/2)
敢在不伤害自己手中孩子的前提下制住自己,在这样的目光中,赵元还是经不住的退了一步。将好好放在右手怀中,跪伏在地,“草民拜见天家。”“你是什么人?竟敢劫持朕的公主?”刘盈冷笑道,“竟然已经掳走朕的女儿,又何必惺惺作态,拜朕这个皇帝?你就不怕朕诛你家人么?”
“家人?”
赵元纵声长笑,声音充满淡淡的悲愤与嘲讽,“多谢陛下抬举,只可惜,草民早已经家破人,再没有家人给你诛了。”
“陛下是一代仁主,草民心中一直也很敬服,作为大汉臣民,这一拜,是应该的。草民这次入信平侯府劫繁阳长公主,只为了私仇,并非国恨。待得此间事了,自会用命一条给小公主赔罪。”
“私仇?”刘盈越发刻薄冷笑,“说的更荒唐了,朕的女儿落地不过百日,能与你有何仇?”
赵元淡淡道,“小公主本身也许是无辜的。只可惜,她有一个不算无辜的阿娘,外翁外母更是手上沾染人命。九泉之下,若是怨怼,便怨怼她投错了胎吧?”他瞧着刘盈,目光中充满病态的恶意与兴奋,“陛下若痛惜女儿,不妨责问信平侯张敖,哦,对了,”
“这么说起来,陛下你也并不是跟我完全没仇的。”
他的声音低下来,充满刻骨的恨意,“当年,若非仗着先帝与你的势,鲁元公主也何能逼的我妹子早死。”
张嫣深深的颦起眉,无法猜测到此人的身份。听得身边刘盈回身吩咐,“去传信平侯张敖迅速前来。”
道路北头长安方向传来一阵得得的马蹄声,不一会儿,人过中年依旧面容姣好貌若女子的信平侯张敖便骑着马赶到,在百步开外扔下马缰,大踏步的赶过来,朝刘盈拜道,“臣张敖参见陛下,参加皇后娘娘。”
转身对着山丘之上的赵元斥道,“大胆狂徒,你是何方身份,竟敢潜入信平侯府掳走繁阳长公主?”
见到了心目中的仇人,赵元精神大震,目中染上浅浅赤色,“张敖,你不认识我是谁了么?”
张敖闻言,微微怔楞,瞧着赵元半响,一些记忆才从久远的往事中泛上来,恍然道,“你是赵元?”
“正是。”赵元仰天大笑道,“你再也料不到我会在这个时候出现吧?”语气带着刻骨的愤恨。
“胡闹。”张熬甩袖斥道,“当年我张氏待你赵氏一家不薄。若非你早年离家出走,你父母又怎么会气的病弱早逝,如今越发癫狂,居然连繁阳长公主都敢劫持了。还不将她交还过来。”
……
从张敖与赵元的对话中,张嫣渐渐的猜到了赵元的身份,愣了愣,抬起头来,逆着天光看着赵元平庸的面容,面上神情复杂。
一旁,刘盈的唇也抿起来,负手吩咐道,“苏校尉,命北军执戟后退后。”
苏匡早已经听的冷汗涔涔,从这个掳走繁阳长公主的贼人的只言片语中,已经听出来,今日此事与信平侯府往事有关。信平侯张敖为鲁元公主夫婿,张皇后之父,他的秘事,又岂是自己好听的?闻听此言,正中下怀,忙不迭的命手下军士往后退出百步,同时命后面的弓箭手上前,百十张弓箭对着山坡顶上的赵元,只要一声令下,便万箭齐发,无论赵元身手多高,定能留下他的命来。
“……苍天岂非不公?”
秋风大作,吹的赵元衣襟扬起老高,瞪着张敖的方向,目色赤红,“你的这个女儿如今已经尊贵无匹,却有另外一个女儿却在凄风冷雨中不甘的咽了气。凭什么?莫非就凭她的娘是公主?公主有什么了不起。我偏要拿公主开刀,以偿我姐姐,和我可怜的外甥女在天之灵。”
他说的激动,手上不自觉的便用上了力气。好好不过是个刚满百日的婴儿,如何受得起这样的力道,顿时便哇的一声哭出来,从襁褓中伸出手,小脸涨的通红,哭的声嘶力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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