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五五章：夜战(1/2)

血潮虽然蜂拥而至，雨水停息，血月下的影子缓缓的转了方向。

进入后半夜，血族攻势没有减缓也没有加大——看来他们今晚也就这样了，每个人类战士都忍不住这样想着、然后由衷的松了一口气。

随着夜幕的变淡，紧绷着神经的指挥官们也开始放松了警惕，夏寒甚至无聊的涌上了一股困意。

而就在这个所有人都放松了警惕的时候，地面微微颤动起来。这股颤动转眼间就化作了更加强烈的震动，仿佛是地狱使者一般闪烁的红色烈焰从黑暗深处奔涌而出。

“冲啊！！！”“不要！！”

怒吼声和呻吟声夹杂在一起，当众人的目光得以发现那股烈焰的真面目的时候，无穷无尽的铁骑已经奔了过来。那无数被血族污染的高贵战马，如今变成了双眼闪动着红焰的嗜血怪物，载着它们的主人发起了冲锋。

整个指挥部霎时间陷入了一片安静，这些身经百战的指挥官们自然不会因突然出现的血族骑兵而自乱阵脚，但眼前所见的一切的确让他们陷入了惊愕当中。

让他们陷入惊愕的不是血族骑兵，而是——骑兵手上提着的人类。一眼望去浩浩荡荡足有数千的骑兵队伍，他们手中清一色的捉着孩童、妇人、老人，并把她们当作盾牌冲了过来。

任何指挥官看到这样的场景都会感觉大事不妙，谁也没料到血族会为了进攻做出如此卑鄙的事。如果说那些孩童妇女变成了血族。那这边攻击起来当然可以毫不手软。

可是她们只要还是人类，那这边就难以抉择了。直接杀了不近人情、同时会引起后方难民的躁动，谁知道这些被血族捉过来的人是不是难民们的家属，一不小心就会发生内乱。但假如不杀，有了挡箭牌的血族就能把维持一个晚上的防线打乱、甚至借机冲破防御。

这种时候该如何选择？

血族骑兵的速度快若闪电，眨眼间就进入了法师的射程当中。

“不要犹豫，继续之前的作战方式。”夏寒朗声开口，声音清晰的响在战场每一个士兵耳中：“如果让那些怪物冲进来会造成更大的伤亡，尽你们的权力挡住他们，那些人类能救就救。不能救就杀了。”

“这是命令。你们只需按命令行事，责任全部由我负责！”

他的话给了战场一个导向，听从命令是士兵的本职，虽然他们有些许犹豫。但看到一些人举起手中的战斧后。整个防线也迅速完成了阵型。几道坚固的盾牌防线竖立在了前方。

血族的骑兵笔直的冲进了盾牌中，一瞬间泥土飞溅、战马嘶鸣，在轰然的作响中。骑兵的冲锋被挡了下来。

“冲啊！”

待到战马的速度降低，战士们蜂拥向血族围去，尽管血族骑兵为了打乱人群丢出了上百人类难民，但并没有引起人潮的停止。他们目光锁定血族，会把任何妨碍者杀死。

战事再次变回和前半夜一样，血族的计划化为了泡影。

“白月，你带些人去后面，如果有闹动就镇压下来。”夏寒神色冷静，毫不犹豫的给了白月一个可怕的任务：“就说命令是精灵领主下达的。”

他并没有多余的同情心，或者他本来就是这样一个人。

在夏寒眼里只有利益的取舍，他做出这样的决定丝毫不担忧后果：他是天空圣殿的领主，原本圣殿就是漠视其它世人的法师国度，夏寒的命令是为了保护苍脊山脉，他的行动放在外界是恶魔、放在圣殿却是正常。

“遵命，领主大人。”白月拘礼，眼中闪过一丝亮光，她很喜欢夏寒这个命令，如果有人反抗她也不会介意让他们提前去见祖先。

事实上白月一直都在担忧夏寒过于善良，她不是不喜欢善良，但经过那么多年以后，她已经越来越能理解自己的父亲。只有狡猾、残酷和干脆的领袖才能带给别人安全感，善良毫无用处。

白辉就是太过善良，结果埋下太多的隐患而让教会分裂。他明明知道很多，却只会把希望交托给别人，而自己则维持崇高的声望离世。

并不是每个人都理解这些，但白月却能明白，因为她母亲白雅早就给她上了这一课。那位死在兽潮中的女主教，她也和白辉一样把自己塑造的完美无缺、却把希望托付给了别人。

白雅和白辉都知道什么才是这个世界关键的素质，但他们更爱自己——白月是这样认为的，她并不讨厌这两个人，却也不愿变成他们那样。

她本来就不是那么崇高的人。

百柯的村子里，有一些听到异常的人们开始走出帐篷，把目光望向村外。白月心中一动，情况并没有想象的糟糕，她连忙低声对身边的骑士吩咐道：“去报告秋夜王子他们，派人把这些难民都守在帐篷和屋子里，别让他们出来。”

只要不被这些人发现战场上的变故，闹动就一时出现不了，等到天亮血族消退，再出现闹动也不碍事了。

但在骑士离开的时候，白月又突然想到了一点：“对了，借口就说血族潜入了进来。”

强迫总是会让人生疑，而借口说血族潜入却能让难民们老老实实缩在帐篷里。

报告顺利传递了出去，秋夜和春情也按照白月的构想那样迅速展开了行动，整个百柯村很快又陷入了安静，街上和帐篷外面除了巡逻的士兵再也没有其它人。

白月心满意足的回去复命，夏寒有些惊讶她的速度，但瞬息间又把目光望向了战场。那遍布哀嚎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