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八回 霜露殷勤东风短(二)(1/2)
现实没有给众人留下抱有幻想的机会,大梁与北寒的战役很快拉开帷幕。
自开战后,几乎每天周昱昭都收到王锡兰传来的信件,信里详尽描述的战事的进展状况以及敌我双方的实力比较。
而周昱昭似乎对每封信都特别重视,一收到信,他便窝进书案后,仔细研究信里的内容,有时还会吩咐苍鹰出门办事,而苍鹰自外头回来,无一例外,怀里都揣了一本、两本书籍。
李眠儿心下好奇,没事抽本出来看看,原来皆是有关北寒风土人情的书,其中竟还有用北寒语著成的,自己是不可能看懂,只不知道周昱昭是如何了!
按理是他应该看得懂吧,若不然苍鹰也不会巴巴地寻来给他。
只是一连几日下来,周昱昭的眉头始终紧锁,看来大梁在北方的战事并不妙。
这一日,周昱昭进来李眠儿的房间后,只是看了她一眼,便直奔窗前,负手面窗而立,半天都没有吭声。
起初,李眠儿以为他在思索什么事情,便没有打扰他,一任他对着窗外出神,可是都快用午膳了,他仍然一动不动地立着,估摸着是忧心了。
于是,她踱至周昱昭的背后,轻轻开解道:“北寒觊觎大梁的领土本就是蓄谋已久,他选择在此际发动战争,定是做好了充足的准备。反观大梁,虽然对北寒早有防备,但苦在才刚刚结束与南秋的战事,民困兵乏,兼且北地又属极寒之地,将士们一时不惯,眼下吃些闷亏是难免的!”
闻言,周昱昭点点头。回转身子,趋近,伸手拉住李眠儿搁在腹前的一双手,轻轻摩挲起来。
如今,他的面色再不复初时南下时候透着那种古铜之色,却是润白平滑,笔挺的鼻梁甚至还泛着辉光,衬得其上一对剑眉星目炯炯灿灿。
此时,这对星目正含情脉脉地看着自己,李眠儿慌忙把头低下。盯着腹前四只纠缠在一起的大手和小手。
贴近来,周昱昭却再次陷入沉默,李眠儿微微嘟唇。不知道眼前人正在神游什么。
就在她准备开口询问的当口,周昱昭发声了:“可能过不了几日,我们就要出发,离开这里了!”
回京都本就是早晚的事,听及此。李眠儿并没有生出半点意外,遂而十分平静地应了声“嗯”。
不想,才冒这么一句,周昱昭又不语了,只顾低下头,一下一下地磨挲着手中的两只柔荑。
李眠儿觉得今日的周昱昭有点奇怪。便偏过头将他面上的表情仔细一番审视,过了半晌,她亦垂下眸。顿了会儿,才细语道:“别想着把丢在云台山或哪里哪里!你到哪里,我便跟到哪里!”
闻言,周昱昭抬起头来,一眨不眨地盯着正低眉含道的李眠儿。目光一闪,紧接着他掀掀唇角。探指抬起李眠儿娇小的下巴,戏谑道:“你这么怕冷,巴不得赖在这里不走了,北地那般寒冷,你就不怕?”
“别人能呆得的地方,我自然也能呆!”被周昱昭说中软肋的李眠儿面上不由一热,稍稍侧一侧头,避开周昱昭微凉的指尖,顺道不叫他看清自己的窘态。
“倘若觉着冷得受不住,到时可别怨我!”周昱昭身子微微朝后仰了仰,以便明白地看到李眠儿的面部神情。
“那……自然还是要怨你的!”李眠儿嘟了粉唇,“若不是为着你,我何必跑去那苦寒之地!”
听此,周昱昭原本轻翘的嘴角渐渐收起,看着眼前这张令自己百看不厌,越看越痴迷的面孔,心头禁不住再次涌起心酸愧疚。
是啊,若不是因为自己,她尽可以有个安稳妥当的归宿,每日过着悠闲自在的小日子,根本无需像现在这样,跟着自己天南海北得颠簸。
这几日,他一直在矛盾,是将眠儿悄悄搁在云台山呢,还是带在身边更为妥贴!
把她带在身边,怕苦了她;不把她留在眼前,又不安心。
方才听眠儿斩钉截铁地要一路跟着他,他心里着实是又喜又忧。
本是无心的戏弄之言,李眠儿没有想到周昱昭会作此反应,即时也敛了笑靥,看到周昱昭重又蹙起的眉心,不由探出两指触向他的眉,用指腹一点一点将皱褶抚平。
没等她抚平额间的皱褶,周昱昭已将李眠儿的手紧紧攥回手心,胳膊朝后一缩,李眠儿随之撞进自己的怀中:“我们可能不在京都逗留,而是直接赶往北境。”
“你有把握圣上会召你过去么?”挽住周昱昭强健的腰腹,脸颊密密地贴在他的胸膛,李眠儿声音又软又糯。
心爱之人贴慰在怀,周昱昭下颔抵着李眠儿的鬓边,无比满足地闭起眼睛,用心体会这一刻的美好:“嗯,我们得提前出发,若待他的旨意传来这里,怕是已误了战机!”
李眠儿点点头,脸颊在周昱昭的胸前蹭了蹭。
周昱昭觉察到,微微用力收紧了上臂,将李眠儿搂得更紧。
二人就这么静静地依偎着,直到苍鹰来催膳。
李眠儿没有亲眼看到王锡兰的信,但是从周昱昭愈渐不明朗的面容,便知北方战事于大梁相当不利。
好容易又熬过了两日,十二月初三这一天,周昱昭唤来苍鹰,当着李眠儿的面,布置出发事宜。
没有随军,没有仪仗,就如同四个月前从云台山来时那样,一辆马车,七匹马,七煞及两车夫,一行十一人外加一只猴悄悄离开了广渊,一路直奔北而去,留下白展顶着一张周昱昭的面皮坚守在南境,还有与金川依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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