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二十七回 霜露殷勤东风短(终)(1/2)
就在扎力走往拓拔意那短暂的一段路间,李眠儿明面上在做肆意又疯狂地挣扎,可暗中她抓住这个机会仔细思考接下来该如何面对拓拔意,尽管目下情势的走向与她之前预谋的相差算不得甚大,但是此时此景仍是她不曾料想过的。
脑中一时百转千回,拓拔意此人,她多少有所了解,如果安静地与他斗智斗勇,自己可能很快就会被他识破此行的目的,只有以动制静,用闹腾的方式来干扰他的判断力。
这么一想,李眠儿眼前忽地浮现疏影平日里那副撒泼卖娇、不知天高地厚、目无尊卑的形状,于是脚一落地,她就依葫芦画起瓢,胳膊一抬,手套也不摘地、毫不客气地、直直地指着拓拔意的鼻子,连珠炮般地将他数落起来:“王子是吧?我将才听他们叫你王子了是吧?这下好好,本姑娘不怕你是王子,单就怕你不是王子!话说,光脚不怕穿鞋的!你说说看,是哪里来的王子阿?肯定不是咱们大梁朝的王子了!咱们大梁朝王子断不会有这么一帮于光天化日之下蒙着面胡作非为的属下呢!”
李眠儿一通叽哩呱啦的半途中,立在她左侧的蒲巴曾试图打断她,不过被拓拔意抬手阻止了。
顺顺当当地倒完这么一长段话,李眠儿暗暗清清咽喉,从来没这么大嗓门说这么些话,还怪费舌的。
见身前之人暂时语歇,拓拔意好整以暇地偏偏头,眼睛定定地看着李眠儿脸上唯一可见的一对妙目,低声重复道:“蒙面?非为?这位姑娘,本王觉得,这两个词用在你身上——嗯——却是更为合适!”
闻言,李眠儿一愣,随即反应过来。即时回敬道:“本姑娘脸上所戴不过是挡风阻雪的面罩而已,算不得蒙面!倒是你这两位属下,脸上蒙块黑漆漆的布,只露一对吓死人的眼睛,又尽干些劫持勾当!可不是胡作非为么?”
说完,李眠儿抬起下巴,白眼一翻,将扎力、蒲巴、拓拔意三人挨个白了一遍。
拓拔意扫了眼扎力和蒲巴。见他二人不约而同地微微含首,将各自那对“吓死人的眼睛”雪藏起来。
眼中笑意飞闪,拓拔意举目望了望天边。
李眠儿亦望了望另一头的天际,晨曦大盛,太阳已经露出头来。
拓拔意收回视线,再次定格于李眠儿的双目:“你口口声声称本王的两位下属黑漆、吓人,而你自己又自称十二分得光明正大,既然如此,那你脸上的面罩自是没必要再戴着……你——”
嘴上慢条斯理地说着。但手上动作却是干脆利落,拓拔意话至一半时,出其不意地伸手轻轻一挥,李眠儿脸上的面罩应声飞落。
与拓拔意一时呆愣的神情相反,李眠儿不等拓拔意回神,霎时间冲到路边,弯腰拣起地上的白色面罩,直起身子,金莲重重一跺,恨声对着拓拔意又一通眉飞色舞:“真是有其奴才必有其主!您要想看本姑娘真容。动动嘴便是。何故掀飞人家的面罩,这一大清早的,荒草地上落了一层霜,呶,人家原本干干爽爽的面罩这一下全湿了!”
拓拔意怔怔地看着立在路边露出真容的绝丽女子,一时竟有些呆懵,而他身后的扎力和蒲巴亦是同样的一副眼神。
不能冷场。!
李眠儿再次提醒自己,于是她甩开大步,几步蹦回拓拔意的身前,高抬下巴:“喂——你们傻啦?没见过美人么?”
经她这般露骨的提醒,拓拔意三人纷纷回神,扎力和蒲巴相视一眼,便重新含首而立。
至于拓拔意,紧紧觑着李眠儿脸上那极速运动着的五官。忽然他几不可见地摇摇头,眼神也慢慢恢复清明。
李眠儿没有错过拓拔意眼神的细微变化。拓拔意并没有认出自己,以为自己只是另一个同自己长得很相似的人而已。
局势的发展总算是回归到正轨上了!
掐腰四处张望一圈,李眠儿鼓起嘴,状似不耐烦地悄声嘀咕:“眼看这天都大亮了,爷爷该等急了!”
嘀咕完,她就转向拓拔意,毫不客气地嚷道:“喂,这位王子殿下!如果您没有别的吩咐,我这先告辞了!”
说罢,李眠儿掉头,提脚就走!
“你爷爷是何方神圣?”
没走两步,身后的拓拔意问起。
他的声音一起,扎力和蒲巴就“唰”地飞到李眠儿的身前。
这是自然,他们的主子还没有放话,小丫头凭什么说走就走?
李眠儿只得乖乖回头,两瓣樱唇喔成一个圆状,惊道:“咦?你怎地知道我爷爷是个‘神圣’?”
闻言,拓拔意面上再次一愣,扎力和蒲巴二人则是肩膀狠狠猛抽。
拓拔意再一次微微摇了摇首,前踱两步:“你爷爷是何方神圣,姓甚名谁?”
李眠儿歪着脖子,竖起右手小食指,嘟着嘴,口吻极是自得:“哪——我爷爷就是大名鼎鼎的长白山神医,姓顾,名长山!近日适逢他老人家受邀下山,途经沈州!这位王子殿下,您最好这就放我走,我爷爷最疼的就是我这个孙女,若是我有什么三长两短,与他老人家结了怨,将来可有的后悔呢!”
“你爷爷是顾长山?”拓拔意眉峰一挑,疑道。
李眠儿面上自得更甚,用力点点头:“可不是!怎么样,这回可以放我走了么?”
闻言,拓拔意并没有急着表态,而是侧过身子,斜觑了眼身后的土山,尔后才不以为意地对李眠儿说:“无凭无据,你当本王乳臭之娃,三言两语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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