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059章 因果(2/3)

过了午时，林如海还是没有醒过来。周御医又来看了，诊脉、施针，药却是如何都喂不进去。所有人都有些着急，这样子，明明就是行将就木了。

黛玉那里得了消息，吓得魂不附体，连站起来的力气都没有了。她直觉是上回自己在船上跟皇上说的话出了岔子，难不成是皇上把气撒在了爹爹身上？惊疑之下，黛玉求了北静王妃放她前去林如海那里看望。北静王一家所住的是一个单独的小院子，林如海等随驾官员却是在稍前头接近外院的地方，按理她一个姑娘家是不能去的。只是如今情况特殊，王妃也知道林如海怕是真的有些不好，因此多派人跟着，又让水溶在前头领着，派了一顶小轿将黛玉送了过去。

黛玉下轿之时，水溶站的远远的看着，也不敢上前。只吩咐了随行的王妃的一个丫鬟，让好生照看林姑娘，他自会待人在外头守着。

黛玉远远的向他一福，算是谢过，便带着红袖几个急忙进去了。看过昏睡中的父亲，黛玉哭了一回，又觉得不吉利，擦干眼泪便出来了。端着小姐的架子，黛玉坐在上头，先问过松墨等为何发病，太医如何说，又把药方看了一遍，泪珠儿就悬在睫毛上将要坠落，硬是忍住了。她之前的先生颇通晓医理，她自己也捡了好些医书看过，自然明白这药方是治什么的。再者都施了两回针了，还未醒来，也能窥见其厉害程度。

君祁不好在这里多留，因坐了一会儿便回去了。听了戴权说如海发病的原因，君祁更加自责不已，又问那两个人怎么处置的。得知已经处理干净了，君祁才觉得有些好受。又想到如海这样的身体，便是醒过来了，怕是也不适合长途跋涉，还是得尽快把事情处理好，早日回京才是。他本来还想跟甄光周旋一阵，待摸清了再办了他，如今看来是不行了。

吩咐了一阵，君祁又坐立不安的消磨了一阵，听闻那里周道仁已经施过第二回针了，这才起驾往林如海那边去。只是一路上想着这样终究不方便，若果真是名正言顺的，哪里还要忌讳这忌讳那的，便是整日守着也没人说闲话。可如今这样，也只能小心谨慎着来了。

君祁老远就看到了门口立着一个人，走近才发现竟是水溶。想来是来看他先生的，“溶小子，怎么不进去，在这里罚站呢。”

水溶连忙行礼，“给皇上请安。师妹要来看先生，母妃吩咐我护送师妹过来，因此在外头等着。”

君祁点头，“不错，你如今越发有君子风范了。只是这样热的天，你也不说找个阴凉地方躲着，回廊上热气逼人，别中暑了。林姑娘一会儿朕会派人送回去，你就先回去吧。”

水溶道，“谢皇上恩典。只是母妃的吩咐不敢不从，再者先生抱恙在身，身为学生也该探视一番，待师妹出来后我再进去。”

君祁道，“即这样，你先去旁边的屋子里坐一会儿，林姑娘怕是得有一会儿才出来。派个人在外头看着，林姑娘出来了再去叫你，岂不方便。”

水溶应下了，果真吩咐了一个抬轿的婆子在这里看着，自己去了一间空着的屋子歇息。

君祁进去，正好碰上黛玉在问话，心道果然是如海的女儿，又是从小读书识字的，行为处事不同一般女子。同之前在船上哭着求他的时候，也是换了个人一般。

在他思索间，黛玉早就站起来，低首而立，遥遥一拜，“臣女参见皇上。”

“平身。”

“谢皇上。”黛玉立定，转而吩咐道，“你们先去外头等我。”

君祁猜她有话要说，便也示意戴权下去。因又只剩下他们二人，倒是跟游湖那日一样了。现在想来，若非那日那么不明不白的一闹，大约也不会酿成今日的苦果。

待人走净，黛玉忽的跪下，哽咽道，“前次是臣女鲁莽，冒犯了皇上，还请皇上恕罪。只那日臣女所说，都是臣女的心里话，跟爹爹没有任何关系，还请皇上放过爹爹。”

君祁心里叫苦不迭，这坏人做的可真冤枉，又不能解释，只得哄道，“小玉儿你先起来，你爹爹是朝廷栋梁，更是朕的股肱之臣，朕怎么会欺负你爹爹呢。你爹爹这是积劳成疾，休息几天就好了，你不必担心。”

黛玉却是不肯，仍旧跪着说道，“可是御医明明说爹爹这是郁结于内，又急火攻心，这才一病不起。一定是我之前说的话让爹爹知道了，他必定是生气了。”

君祁走过去硬是把她扶起来，“你爹爹是因为朝廷大事着急，跟你没关系。你爹爹最是疼爱你的，如何会同你生气。这里头复杂的很，等以后有机会了，朕再让你爹爹仔仔细细的讲给你听可好？”

黛玉点点头，皇上都这样说了，她可再不能惹怒皇上了，“世子爷还在外头等我，臣女先行告退。”

君祁看她出去，心里很不好受。其实黛玉说的都对，可不就是他在欺负如海吗。好好的一个人成了如今这副模样，全是他的错呀。

一连三天，林如海都没能醒过来。金陵城里却是掀起了腥风血雨。

那封万民册还未来得及看，又有一封万民请愿书送到了皇上面前，乃是金陵周边的百姓联名上书，状告甄光以及现任金陵知府贪赃枉法，官官相护，甚至多次侵吞赈灾款项，致使民不聊生。甄光自然是大喊冤枉，说必定是有人想要嫁祸于他。君祁下令彻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