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6章(1/2)
昭君沉默半晌,略有些头疼的揉了揉额角,道:“那就随她来吧,横竖是她想要来同哀家请安,哀家没什么理由怕她。”
青蔷表示十分忧虑:“可青蔷怎么觉得她不怀好意呢?如今宫里头谁都知道,皇上来昭阳殿请安来的最是勤快,她怕是冲着这个才来……”
后头的话她虽是未曾说出,但昭君已经十分清楚。
依照萧唤云这般不撞南墙不回头,撞了南墙也只想着如何将南墙撞出个洞来的脾性,那夜之事在她眼中怕是只是一场小打小闹。估摸着她现在还觉着高演待她的冷淡皆是因为争吵后置气所至,等再过些日子高演心中的闷气消了,她便能重新获了宠爱。
所以这段时间里她才会显得那般淡然,日日守在她的含光殿中绣着花花草草过日子。
只是前几日,高演宿于杨美人的德福殿一事在宫里传得沸沸扬扬人驹知,萧唤云势必有所耳闻。她能容忍高演对她的冷淡,却无法忍受高演对别的女人好。
如此一想,萧唤云如今来昭阳殿请安目的也无非就是这么一个,想要同高演重修旧好。
昭君反握了一把青蔷的手,轻笑一声,宽慰道:“她的心思还能有谁是看不出来的?随她去吧。”
青蔷还想说些什么。
昭君却抢在她前头开了口:“哀家知道你心里急,只是现在急也没有用。倘若演儿心里头还有她,咱们再怎么拦着都会和好;若是演儿心里头无她,就算她萧唤云再费尽心思折腾也无用。这件事还得看演儿,你也不必在这里着急。唔,且让哀家去瞅瞅,那萧唤云能为了演儿做到什么份上。”
宫巷幽深,阻断内外两重宫室。自巷底抬头望去,可瞧见狭长的一道四方天空,时有飞鸟掠过,几缕花香盈盈而来。
不远处忽的响起一阵嘈杂之声,好些蓝装鞋女急促的本来奔去,最后挤到了一团去,叽叽喳喳的十分热闹。
昭君脚步微顿,侧了头去看着青蔷,疑惑道:“他们这是在做什么?”
青蔷探头望了望,蓦地一拍后脑勺,道:“今日可不是见习鞋女考试放榜之日嘛!青蔷竟然将这件事给忘了。”
昭君做出思忖的模样来,半晌,道:“你和腊梅去看看,前几日那陆贞夜闯仁寿殿一事怕是已经传到萧唤云那里了,她那泼辣的脾性是不会留陆贞在宫中了。”
青蔷应了声,便急忙携了腊梅一同往用勤院的方向去了。
两道赤色金瓦的宫墙遥遥而立,宫墙之后的屋室隐约可见一角,那是平时极少人会走动的地方,是这宫里头最忌讳的冷宫青镜殿。
身边的随行宫女全数被昭君打发了走,只留下了冷雀陪着她一前一后的行走在这条冷清的出奇的小路上。娄青蔷是个极其聒噪的人,若是有她在身边势必会从早至晚叽叽喳喳的说到令人脑仁生疼,但冷雀却十分不同,她是个极其安静的忻娘,就如同她的名字那样。安静的笑容,低眉顺目的模样,黝黑眼眸像是一潭寂静的死水。
幽长宫巷行了大半,昭君才缓缓开口:“琉珠彩珠两姐妹处理的如何了?”
冷雀上前一步,敛了眼睑垂腰回道:“慎刑司的案谱之上已经记死,琉珠得了娘娘的好处已经带着她家人离了邺城,这辈子都不会再回来了。至于彩珠,本是已经丢了乱坟岗的,不过那日之后皇后娘娘发了很大一通脾气,命人将彩珠的尸首挖出来拿去喂狗了。”
昭君顿一顿脚步,偏头去看她,却只瞧见这个十几岁的忻娘依旧是低眉顺目的模样,说出这些话的时候连眼睛都未曾眨巴一下,甚至还有几分冷漠。
想来是自小便尝遍了世间冷暖才会变成如此模样,昭君叹一口气,道:“对亏了那两个丫头,这件事才没有成了一件寻常的宫廷秘闻就此掩盖下去。人总得替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任是不是?”她看了看自己的一双手,大约是因为那只人参滋补出来的功效,往日有些皱巴的手如今洁白光滑,在日光下盈盈如雪。
冷雀的嗓音无波无谰的响起:“太后娘娘也是吗?”
昭君拢了衣袖,只留了寸余指尖露在同色线暗绣出来的凌霄花纹袖口,侧了首去看她:“什么?”
墨色如水的眸子缓缓抬起来,落在昭君身上,冷雀依旧是那副波澜不惊的模样,只轻声道:“太后娘娘说,人总得替自己做过的事情负责任。那么您呢?您也要负责任吗?”
昭君平静的回视这个十几岁的忻娘,略微稚气的脸上是一幅认真的模样,就像是得到了一道数术题而认真的去寻求一个解题之策的学童。良久,昭君笑出声来,抬手轻拂过她双螺鬓,最终落在那只鎏银的花簪之上,柔声道:“这个问题哀家回答不了你。不过哀家知道你想问什么,你做的那些事情都是哀家命你去做的,若是日后哀家还是败了,清算的时候那些账就算在哀家头上吧。”
冷雀愣了愣,似乎是觉得这个答案有些出乎意料,待到怔完了便蹙了蹙眉。
昭君看着觉得好笑,想来当初她在这个年纪的时候还是个天真单纯的忻娘,被阿爹护在娄家深府之中,毫无城府心机。这个忻娘这么认真的模样瞧上去倒是有几分可爱,瞧了两眼笑了笑,昭君又回过头去看了看几步之遥出的那块高悬的牌匾,青镜殿。
“冷雀。”
昭君开口唤她,忻娘茫然的抬起头来。
昭君朝她笑一笑,道:“你娘的裁点了没?”
听到娘这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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