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17盛夏隆冬(3/4)
注意被辣椒呛着了气嗓管,咳咳咳的听着都难受,荀爸爸忙道倒绿豆水给她喝。荀渐要洗碗,她喊:“搁水池那儿行了,等会儿我自己刷!”
荀渐没搁着,默默的洗了。
荀妈就觉得儿子懂事了,由笑变成啪嗒啪嗒掉眼泪。老荀举个扇子扇风,说:“你哭啥,又没怎么着!”荀妈白了老头子一眼,轰他出去跟对门儿老张下棋。就剩娘儿俩了,她拉着荀渐的手说:“碰着事儿了?”
荀渐不老好意思的,把手抽回来,盯着电视机上新闻联播里的国际形势,说:“哪有事,有什么事!”
晚上,荀渐睡不着。
“碰着事儿了?”这是他妈跟他说的最掏心窝子的话。打小学四年级,他会做应用题开始,脑细胞生长太快,他逐渐擅长惹他妈生气,最喜欢跟他妈狡辩,最得意他妈想打他却打不着……他半倚在床上,那凉席子绷着小碎花的蓝布,不是席子破了,是他妈觉得这样中看。
一个席子都得中看的女人,要强吧?荀渐觉得他妈贼要强,可自己就没一件事让他妈昂起头来。
他“啪”的抽了自己一个嘴巴,挺响,挺疼,挺舒服。
中邪了似地,他又“啪啪啪”抽了自己几巴掌。脑壳往墙上使劲的磕了几下,他妈那屋就有窸窸窣窣的声响。
隐约是,荀妈问荀爸:啥动静?
荀爸含含混混的说:啥动静?
“你个死老头子,就知道睡!”荀妈趿拉着拖鞋下地,荀渐忙出溜一下躺平了,扭头冲着墙。
荀妈“吱呀”一声拧开门,也不往里走,就在门口听动静。荀渐知道她一定是屏着气儿听呢,便伪出两声鼾,装着身子很沉的翻腾了两下。
门才又“吱呀”一声关了。
荀渐团着身子,团着团着就觉得自己团没了。那个贼不溜丢,横不拉几的荀渐没了!他心里怕,又憋的胸口疼,像插了把刀,后来就觉得乱,一脑袋煮热了的脑浆子,什么跟什么?不知道不知道!最后的最后,他竟闷声不吭的哭了起来。
直到眼泪鼻涕糊了一脸,那挺拔的鼻子连一线空气都不能进出了,他才把脑袋埋在枕头里,把鼻子使劲的吸干净。
再坐起来,荀渐摸黑蹬上鞋。
电视柜右边第一个抽屉放着他家最贵的物件呢。
以前那抽屉有锁,现在呢?荀渐轻手轻脚的摸过去,借着窗帘缝隙透进来的月光,他更加轻车熟路。果然没锁,看来不用防什么了。
荀渐拉开抽屉,用手往下触,一下子就试着那最金贵的本儿。
荀渐犹豫着,手掌摩挲着略带粗糙的房本封面,想了又想,还是觉得先抵房子把钱转活吧,不能让钱把人憋死。
他快速的抽出房本儿,掖在后腰里。在他妈房门前,荀渐站了好久。客厅的钟当的一声,把荀渐叫醒。他回了回神儿,心里说:“妈,妈......你再等我一回呗。”
韩奕自小头疼荀渐他妈。
那叫一个絮叨。
每次被荀妈薅住说话,他都觉得还是他老子的苦瓜脸痛快。可荀妈给他打电话这可是第一次。想见见他,还约在离家属院两站地之外的街心公园。
韩奕早到了十分钟,起先觉得一定是先找的荀渐,荀渐指定跟他妈没句好话。大爷的!八、九岁一起撒尿和泥玩,他那家伙不必谁小啊,怎么这么不像爷们呢!
是啊,出事了,营丢了,脸让踩人脚底下了,人就挖塌(俗语,对乱套了、搞砸了的感慨)成这样了?过不去了?不想好了?自己妈都不要了?
韩奕坐在花廊里抽烟,琢磨怎么安抚荀妈。肩膀被人一拍,只听:“韩奕?”
韩奕忙回头,“哎,阿姨,您来啦。”韩奕嘻嘻笑着,就像小时候在老师办公室,荀妈去领人,回回把他俩领回来。为啥?韩奕他爹才不去呢,怕丢人。
“昂,你早来啦?”荀妈忧心忡忡。
“阿姨,咋啦,您脸色不好。”韩奕扶着荀妈的肩让她坐。
荀妈那眼泪“刷”就下来了。
韩奕一惊,问:“姨,家里出啥事了?”
荀妈摇摇头,有些哽咽地说:“昨天荀渐回来了。”
“……”韩奕无语,咬着拳头,等荀妈“絮叨”,荀妈却不絮叨,而是止不住的哭。
韩奕慌了,蹲在她面前,仰着脸,这一仰,就像小时候,他也仰着脸说:“阿姨,你别跟我爸说,行不行?”
荀阿姨总是抿着嘴,摇摇头,一手就提溜了荀渐的耳朵,厉声戾气的说:“两个小兔崽子!不说?管你们还上房呢,再不管,你俩是想翻天啊,你自己回家跟你爸说去,省的我费劲!以后不准一块玩了!”
韩奕说:“姨,你先别哭,出啥事了,你跟我说,我能办。”
荀妈拉着韩奕坐下,再无那些声色俱厉,“是不是荀渐碰着事儿了?他咋那反常,昨天回了趟家,还帮我刷碗,还……还……”
韩奕皱着眉,心里怒骂:这是要死了么!
“韩奕啊,你俩不是一直一起的,前阵子挺顺当啊,最近怎么了?”荀妈殷殷的望着韩奕。
韩奕脸一热,低了头,说:“都是生意上的事,小事。”荀妈几乎猫着腰去搜寻他的眼。搜不到,这才抖着下巴说:“昨天半夜,荀渐啥声儿没吭就走了,走时,走时……”
“走时咋啦?”韩奕抬起头,愧的很呐。
“走时拿着房本儿。”荀妈的脸也是红的,也是臊的么?
“房本?”韩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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