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8翁婿斗法(1/3)

韩奕的心里五味杂陈，一时语塞难言,他找不到合适的开场白,于是一撤脚跪在了南疆面前。

“你起来,少弄这些江湖习气！”南疆正声呵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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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管韩奕做好了接受老丈人所有苛责的准备,可这膝盖一着地还是难免尴尬,他没有起身，微含着头,攥着拳。南妈妈悄声走进卧室把门带上,把这四方四正的客厅让给这对十年不曾面对面的翁婿。

韩奕听到关门的那“咔哒”一声不禁惊觉，这不就是南风时常在做的事么？适时而不着痕迹的顾全着男人的面子,为了男人的尊严随时退避而去……原来骨血相传就是这么默契和自然的事情。

但作为男人,他跟眼前强压怒火的岳父又给了女人们什么？母女分离,家不成家！韩奕苦笑一下，男人到底是什么玩意？为了这张脸，去争去夺去死扛着硬挺着，最终却连手边的美满都捧不住。

我是韩奕，我想要的就会拼下性命去争取，三两薄面又算得了什么？韩奕想到这儿，忽就坦然了。仿佛十几岁的时候闯了祸被父亲揪在面前跪着挨训，不过就是一顿狂风骤雨，哪有不放过自家儿女的老人。

他从大衣兜里掏出个信封，顺便把大衣脱了扔在身边的地上，南疆死命的皱着眉头，不但江湖气十足，难道还耍上无赖了不成！

韩奕叫道：“叔叔……”他把信封里折了三道的纸抽出来，逐一铺平摆在南疆面前的茶几上，“……这是房产证和公司营业执照，产权人是南风，公司是正经生意，除了公司的帐上的钱，存款也都是南风的名字……”

南疆别过脸不屑于看他，韩奕继续说：“物质上的我尽我能力做到最好，生活上我没有做过任何背叛南风的事，她担心我，照顾我，为我受累受苦，我都明白都记着……”

南疆突然猛地一拍茶几，喝道：“我还得谢谢你是不是！！”

“不是，我不是那个意思。”韩奕也急了，“我的意思是，别的男人能给南风的，我也可以给她，我不是最好的，但我会尽最大的努力……”

“你们千般好万般好，跟我有什么关系？十年……我跟他妈都已经习惯了，已经当做没有过这个孩子，你又跑来干什么？！还弄这些！”南疆拍着茶几上的证书影音件，声音发涩。

韩奕深吸了口气，说：“叔叔，南风怀孕了，她很想要自己的孩子，她跟我说‘一家人就要一直一直在一起’……叔叔，这十年，南风一直觉得愧疚，她一直想求得您的原谅……她十六岁就跟着我，我却没有帮她完成这个心愿。现在她怀孩子，怀的很辛苦……”韩奕有些哽咽，鼻子酸的疼，但他不想这么滥情，于是低头控制了一下，才又说：“以前，我还可以说我小，不懂事，还能骗过自己，现在我也当爹了……”韩奕吸了吸鼻子，有点说不下去。

而此刻的南疆早已满眼老泪，他仰靠在沙发上，极力控制着自己的情绪，韩奕只觉得腮上一痒，竟真有一行泪滚了下来，倒把自己吓了一跳，他用手指蹭掉泪珠儿，一声苦笑，说：“叔叔，我知道不管我说什么，做什么都弥补不了这十年给南风给您还有阿姨的伤害，以前我觉得是您固执，是您对我有偏见，我要面子好胜，不肯低头，其实是我不懂事，今天给您认错，不指望您原谅我，我就是求您原谅南风……”

卧室的门无声的开了，南妈妈啜泣着叫了声：“她爸？”

南疆用宽大的手掌捂了捂自己的脸，也抹掉经年不得一见的泪水，无力的说：“你起来吧。”

韩奕跪的更直，说：“叔叔，您原谅南风吧。”

“她怀孕我知道，她妈一天天的唠叨这事儿，你怎么这时候儿想起我来了？”南疆略有平复，神情肃然起来。

韩奕道：“她住院了。”

“什么!”南疆陡然睁大了眼睛，南妈妈也止住悲声，急问到底怎么了。韩奕简述了南风的情况，末了说：“以前我不懂事，南fēng_liú过几次，这次如果保不住，她就再不能……”

“啪——”毫无征兆的一记耳光在韩奕脸上炸开，南疆的手哆嗦着，“你就这么照顾南风的？你就这么当男人的？你！你！”南疆豁然起身，四处找摸着就手的东西，南妈妈顾不上丈夫的激动，拉着韩奕问：“她现在怎么样了？啊！？”

“暂时没有危险，但是要静养，要……”说到这个“要”字，南疆的登山杖就从他背后砸了下来，韩奕的后面半句话被砸飞了，满屋子是南疆的狂吼：“你真是个男人！真是个爷们！你他妈的就是个混蛋……王八蛋、畜生……”

韩奕一动不动生生的捱了，心里竟是出奇的舒坦，南妈妈抱着丈夫的手臂，没让登山杖再落下来，她哭了，毫不掩饰的嚎啕大哭——

“别打了！你别打了！已经都这样了，婚也结了，孩子也有了，现在他上门来给你认错道歉，你还得怎么地？！那是我闺女，你不要，我要！你就犟吧，你死要面子活受罪！我告诉你南疆，你再不让南风回家，我也不回来了！”

南妈妈拖起韩奕，拢了拢头发，仍带着哭声说：“韩奕，带我去看看南风，走、赶紧走……”

……

几天后当韩奕再一次见到南疆，他正在医院的走廊里跟南妈妈扭捏，“行了行了，我不进去，我这等着你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