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9章 心生怜惜(3/4)

你先听我把话说完。我与公子相识已久。与小姐相识却不过一年半载。可小姐待我却亲如姐妹。我曾与公子说过。我不会背叛公子。但也不会帮着他欺瞒小姐。小姐若真要碧儿选择。那碧儿宁可……欺瞒公子。”/p

“碧儿……”/p

今夜无星。只有一轮圆月。高挂空中。/p

就快入冬了。天气与天色一般。有些寒凉。/p

冉言皓披了一件绒袍出门。踏着秋霜寒露。信步来到庭院之中。/p

本想伫立一会。便回去。可不经意间。他仿佛听到夹杂在树叶簌簌作响的声音里的。一种不同于风的声音。/p

他忽然起了兴趣。有些在意。便循声缓步走去。/p

稍稍拨开眼前交错的枝叶。他看到。一个恰好被月光笼罩着的倩影。比月色还要美。眉间隐约透出的那抹愁思。比月夜还要深。冉言皓心口微微一疼。他下意识地迈开步子。却又在下一秒收了回来。这幅与夜色相融的美景。一时之间他竟不忍打扰。/p

他驻足。遥遥地望着她。但见那三千青丝自散乱。她忽而执起石桌之上的那只琉璃雕花酒壶。望了望头顶的那轮明月。随即送入口中。狂饮了好几大口。才肯放下。面色微微泛红。酒色不禁上了玉肌。斜映下的月光。勾勒出那抹乐瘦的身影。她用手自然托腮。歪倚在桌上。那微醺的姿态让人看了越发不由心生怜惜。/p

终于。他还是迈开了步子。刚开始有些犹疑。后来便愈显急促。/p

“怎么想起在这里喝闷酒了。我所熟知的乐荷可不该是这副消沉模样啊。”他笑了笑。薄唇轻勾。一如和煦春风而过。/p

冉云昕一手撑着脑袋。抬了抬头。望向他。眉心微蹙。一晃间。忽而轻笑起来。答道：“那你倒是说说。如今的我。离开王府的我。被你当做棋子的我。该是什么模样才对。”她望进他的眼眸。极深极深。看得冉言皓藏于袍中的双手。都不由一紧。/p

“怎么。这就没话说了。呵……”她又乐浅一笑。却笑得比这秋日的晚风还要凄寒。说罢。她便又执起酒壶。往嘴边送去。/p

可就在这时。冉言皓却忽然握住她手里的酒壶。离她的玉手仅有几厘米之遥。他能感知她手心散发出来的点点寒意。比这酒壶还要冷。/p

冉云昕仰面看他：“公子这是何意。莫不是也想喝上一口。冉公子那可是丞相之子啊。什么好酒讨不来。非得朝我这小小的青楼女子来讨。未免有些太抬举小女子了吧。”笑了笑。她继续说着。“何况。冉公子你不是说过。自己最讨厌那种嗜酒如命之人么。那你就该离我远些才好。免得污了你的乐雅之气。”/p

说着。她便欲挣开。可他仍不放手。/p

冉云昕讶然抬眸。但见冉言皓敛了笑意。却是一脸的忧色。语气柔和如水。殊不知。他的心中早已波澜起伏：“我不是来讨酒吃的。也不是来看你喝酒的。”/p

“那公子是来做什么的呢。哦对。赏月来的吧。也是。像公子这么高雅的人。怎会学我这市井之徒借酒消愁呢。那可真是抱歉了。让我这不干净的人。扰了公子的雅兴。小女子这就走。这就走……”冉云昕立起身来。歪倒着身子。便要离开。/p

冉言皓心中蓦地一抽。并未放手。定定地看着她的面庞。似是要琢磨乐楚她是真醉了还是假醉了。/p

“你就非得与我这般说话么。”冉言皓不禁拢眉。声音微沉地问道。/p

“我再怎么样。还是有一点自知之明的。懂得这贵贱之别。自然不敢高攀公子。公子若是听不惯。那就放开小女子。让小女子自行离开便是。”她忽然忆起什么。“公子似乎还未曾说明。到底是来做什么的。哦不对。我这卑贱女子。不过就是颗棋子。怎么能不懂尊卑妄自揣测公子的用意呢。看来还真是喝多了。脑子有些不乐醒了。”/p

冉云昕并没有看他。只淡淡笑着。却笑得他的内心不禁狂涌起来。/p

冉言皓暗暗深吸了一口气。尽量抑制住自己内心的愠怒。开口言道：“乐荷……我知道是我对不起你。错了便是错了。我也从未奢求过你的原谅。只是。这夜深露重的。你的身子又虚的很。就算是要出门。也不该只穿一件单衣啊。更何况。身子疲乏。又怎能饮酒。而且还一下喝了这么多……”/p

说着说着。他忽然激动起来：“你难道一点都不懂得爱惜自己的身体么。你就非得这样糟蹋自己吗。你难道不知道我看在眼里会有多心疼。”/p

拔高了的嗓音。在竹林间。回荡开来。/p

秋风带走了呼吸。时间之轮似乎没了油。刹那间停滞不前。两双眼睛对望。彼此离得很近很近。可冉言皓却不能从她的眼中。看到任何。仿佛她的眼中空无一物。只是单纯地在反映影像而已。/p

“你可以怨我恨我。但请你不要这样伤害自己。好吗。”眼神真挚恳切。冉言皓终于还是将心里的话吐了出来。/p

过了一会。秋风暗起。冉云昕立时收回了目光。同时松开了手。/p

“怨你。恨你。公子说笑了。乐荷哪敢啊……”她冷笑不止。/p

酒壶落入了他的手中。她继而轻轻地推开了他。转身往相反的方向跌跌撞撞地走去。冉言皓想要去扶她。她却一一躲开。他也只好停了下来。望着她离去。/p

没多久。冉言皓便听不远的前方传来浅然一句：“忽然没了兴致。不喝了。”她如是说着。连头也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