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4章 谈心(2/2)

“上床怎么了？我喜欢你，我喜欢得眼里看不见别人，喜欢得控制不了自己，喜欢得只想过了今天没明天！我那么喜欢你，想跟你上个床不行吗？！”/p

贺舒吼了一句本以为舒服了，没想到越说越气，“还我瞧不起你？！你『摸』『摸』自己良心！我要是真瞧不起你，我管你以后死活！”/p

他一嗓子出来，气息没跟上，忍不住咳了几声。/p

僵在原地的周壑川恍若惊醒，猛地转身回来握住贺舒的肩，他半跪在床上张了张嘴，一时竟没说出话来。/p

贺舒看他真是又爱又恨，他拢了拢衬衫，准备下床。/p

周壑川下意识地一把扣住他的手腕，哑声道：“别走。”/p

贺舒翻了个白眼，“我换件衣服！你以为我跟你似的动不动就要出去『裸』奔！”/p

周壑川目不转睛地盯着他，迟钝一样道：“……你再说一遍。”/p

贺舒：“？？？”/p

贺舒：“我特么说我不『裸』——唔！”/p

周壑川一把捞过他，捧住他的脸狠狠吻上去。/p

贺舒正要发火儿，就见周壑川眼睛一眨，眼泪滚滚而落，顺着脸颊流进相贴的唇，让两人都品出其中淡淡的苦涩。/p

“我爱你。”/p

周壑川一边毫无章法地吻他，一边红着眼不停地说着“我爱你”，眼泪像不要钱一样往下淌。/p

贺舒哪里见过他这样哭，直接让他震住了，愣是半天没敢动。/p

好不容得到喘息的空当，贺舒抹一把他的眼泪，低声说：“别哭了，你把我拿被裹起来我都没哭呢。”/p

周壑川没说话，只是搂住他的腰，把头埋在他的肩窝里。/p

他感受着贺舒身上的温度，这过往二十年一一从眼前浮现，那些深夜辗转反侧难以成眠、那些求而不得进退不能仿佛都被那一句“我喜欢你”击溃于这个夜晚，想必当明日太阳升起，那些锥心的苦也将随着满地月光一般悄然消失不见。/p

他似乎只能记起，当年初见，那人坐在花园里隔着怒放的花海遥遥看过来。/p

一眼即一生。/p

周壑川恍惚地想。/p

我等到了。/p

我终于等到了。/p

从此无论是生是死，这个人终于再不能与我分割，我们终于成为世界上最亲密的人。/p

贺舒感受着肩窝的湿润，轻轻拍着他的后背，叹了口气，“宝贝儿啊，快别哭了，你擦擦眼泪我们好好谈谈。”/p

“我真的喜欢你，”贺舒说，“我不会拿这个来哄你开心。”/p

“其实，我这也算前功尽弃了，可是我没办法，我也是人，我骗不了自己一辈子。”/p

他像是在和周壑川说，也像是在喃喃自语。/p

“你那么好。”/p

“好到我的身体不受我支配，我的大脑不听我使唤，他们都向着你，让我没有理智可言。”/p

他苦笑一声，“你说我挣扎了那么久又有什么用呢，除了折磨你，好像没起到任何作用。”/p

“我高估自己了，我终归还是要向你妥协的。”/p

“你能答应我一件事吗？”/p

周壑川低低地道：“你说。”/p

“如果有一天，我不能再陪你了，你也要好好活着，行吗？”/p

“……”/p

“我只有这一个愿望，别让我走得——”/p

周壑川打断他的话，“我答应你。”/p

我答应你，哪怕是以余生都在痛苦中煎熬为代价。/p

贺舒笑了笑，他『揉』了『揉』周壑川的头发，故作轻松地说：“好了，现在没什么不放心的了吧大影帝，明天早上起来你就不是单身了，开心吗？”/p

周壑川坐直身体，亲他一口，除了眼睛还很红，完全看不出哭过样子，他静静地看着贺舒，“开心。”/p

贺舒『摸』『摸』他的眼睛，“睡吧。”/p

关了灯，两人并排躺在床上。/p

周壑川翻身把他抱在怀里。/p

贺舒没动，在夜里睁着一双眼了无睡意。/p

他在心里幽幽地想，做身心愉悦的睡前运动多好啊，就没时间想那些有的没的了，更不会失眠。/p

非是不愿意。/p

贺舒面无表情地想着刚刚的一切，眼前又出现周壑川落泪的样子，忍不住唾弃自己。/p

和周壑川一比……/p

我是真轻浮啊。/p

宛如一个流氓。/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