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三章(2/3)

小狐狸一边闪躲，一边纳闷。它不明白为什么这只穿衣服的猪妖会出手打它，也许是装人装得太久，忘记自己也是妖了。/p

起初，猪八戒攻势迅猛，步步紧『逼』，打得小狐狸东躲西藏，狼狈不堪，可没过多久，便累得口角流涎，气喘吁吁。/p

机会来了！/p

小狐狸身子一躬，闪电般窜上钉耙，越过他的头顶，双足往他脑后轻轻一蹬，落到地上。/p

猪八戒一个趔趄扑倒在地，啃了一嘴沙子。他连啐几声，哼哼唧唧爬了起来，叫道：“老沙！还不快来帮忙！”/p

趁猪八戒转身之际，小狐狸跳上一块巨石，盯着他的眼睛，三条尾巴高高翘起，浑身泛出银光。/p

猪八戒的眼神变了，变得异常柔和。他把钉耙一扔，摇摇晃晃向前走去，小心翼翼伸出右手，仿佛要触碰什么。忽然，他跪倒在地，失声痛哭。/p

沙悟净举起月牙铲冲到半路，被猪八戒的古怪举动吓了一跳，又折返回来，焦急地问道：“二师兄，你怎么哭了？”/p

猪八戒哭得越发伤心了，沙和尚眼圈一红，也跟着落下泪来。他抛下月牙铲，双手在地上胡『乱』『摸』索，把『摸』到的石块拢在一起，喃喃说道：“为什么拼不好……为什么拼不好……”/p

小狐狸额前的灼痕渗出鲜血，身上的银光也越来越盛，眼看就要将二人吞没，说时迟那时快，数枚菩提子激『射』而来，打在光壁之上，溅起千层涟漪。/p

光壁剧烈抖动，兄弟二人也如水中倒影，扭曲变形。/p

又听得咔嚓几声，光壁骤然炸裂，散作满天星辰，一颗菩提子冲破屏障，没入小狐狸的胸口。/p

和尚不知什么时候醒了，他跌迦而坐，手结佛印，一丝血线从唇角溢出，一百零八颗菩提子滚了一地。/p

小七捂着胸口，神『色』复杂看着和尚。/p

和尚虚弱的声音随风飘来：“此事与他无关，随他去罢。”/p

紫竹林外。/p

猴王蹲在礁石上，目不转睛盯着海面。夕阳落入他的眼中，仿佛烈焰熔金，熠熠生辉。/p

菩萨一家正在沙滩上其乐融融的晒笋干。善财童子把新挖的竹笋剥壳修根，切成片状，再交由龙女以沸水浸泡，去除苦味，而后晾晒在蔑席上。/p

菩萨笑眯眯看着他们，一脸祥和。/p

善财童子三两下剥好一只竹笋，抬手抹了把汗，冲着孙悟空的背影叫道：“猴叔，出家的和尚就好比出嫁的媳『妇』，别一受委屈就往娘家跑！哦不对，这里好像是婆家！”/p

听他言语中有嘲讽之意，孙悟空立刻反唇相讥：“常言道，不孝儿，有了夫婿忘了娘。那位穿红衣的小媳『妇』，有没有常回家看看啊？”/p

这话一下戳中红孩儿的痛处，他把匕首猛地扎进竹笋里，咬牙切齿道：“父王被狐狸精『迷』了心窍，整日不回家，娘亲天天发脾气摔东西，回去了也没意思！”/p

孙悟空没料到牛大哥家出了这档子破事，一时间竟有些同情起这个大侄子来。还好有菩萨代为管教，才让这熊孩子走上正轨。/p

“悟空，你负气出走，我好心收留，你却口无遮拦，消遣我的徒儿，是何道理？”菩萨佯怒道。/p

孙悟空大声抗议：“分明是他先消遣老孙！不愧是一家人，菩萨好偏心啊！”顿了一顿，岔开话题道：“菩萨不去普度众生，居然有空晒竹笋。”/p

菩萨反问：“你不保唐僧西天取经，居然有空来我这里看海。”/p

“别提了，老孙跟那和尚根本『尿』不到一个壶里！”孙悟空啐道。/p

菩萨微微皱眉：“悟空，斯文些。”/p

“老孙粗人一个，不似菩萨八面玲珑，左右逢源。”/p

“你是在拐着弯骂我表里不一？”/p

察觉菩萨神情不悦，孙悟空连忙赔笑：“菩萨多心了，老孙是在夸你会做人哩。”/p

菩萨叹了口气：“你这猴头，净耍贫嘴。你与玄奘起了争执，赌气躲来这里，你怪我多心，你又何尝不多心？”/p

“那伙强盗坏事做尽，死不足惜，打杀几个算得了什么？他倒好，怪我滥杀无辜，还要念紧箍咒咒我，我从没见过如此……善心泛滥之人！我倒要看看，没有老孙保驾护航，这朵盛世白莲能不能活着走到西天！”/p

见他一脸愤愤，菩萨不禁莞尔。/p

“悟空，我且问你，何为善，何为恶？”/p

“顺理为善，违理为恶。”/p

“理从何来？”/p

“……”/p

“你在五庄观内偷吃仙果，推倒仙树，是善是恶？清风明月以貌取人，出言羞辱，是善是恶？镇元子妄动无名，要置你们师徒于死地，是善是恶？神仙尚且如此，何况凡人？”/p

孙悟空张了张嘴，又听菩萨说道：/p

“你偷吃仙果，一是好奇，二是义气，此二者并无善恶之分，却造就如此恶果，其背后的根源是什么？镇元大仙、清风明月皆是得道之人，却仍不能摆脱嗔、痴二念，又是什么道理？善恶不过一念之间，你若成佛，天下无魔，你若成魔，又将如何？”/p

孙悟空正要争辩，又被菩萨打断。/p

“玄奘寻的是‘因’，而你求的是‘果’，二者本就相辅相成，缺一不可。玄奘与你师徒一场，不过偶有争执，你却斤斤计较，弃他而去；镇元子辈分高你许多，仍能放下成见与你八拜为交，称你一声兄弟，如此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