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秦汣之变(2/2)
晚看好院子。/p秦汣肯跟她回去,这是她万万没想到的,心中的欢喜胜过了过往十七年的任何一件事。/p
之前的不快与不甘都消散了。/p
红衣听着院中叽叽喳喳的声音,抬头看了眼屋中满面春色的灵语,便捂着额头倒下了。/p
这丫头真的是,美色误人。/p
不过也好,秦汣确实是个不错的男子。/p
红衣心中咯噔了一下,她没有忘记,这是她鬼差之路上的一案,所以她十七年来一直战战兢兢,从不敢离开灵语一步,可如今是不是太过顺畅了一些?/p
这一卷,最后一页怎么说的来着,她躺在围墙上,拧眉沉思。/p
——语十八,荒淫道人诱之于深山枯林……缢于树……/p
荒淫道人?/p
目前看灵语这幅样子,再被谁诱惑恐怕是很难。/p
看起来,那卷宗如今大概是废纸一张了,回去之后少不得阎君一顿痛骂。/p
那又怎样?红衣眼眸扫过灵语那张泛红的小脸,抬头看着才升起的星辰。/p
她原生死的凄惨,既然是一个幻境,为何还要不得善终一次?/p
夜深了,院中叽叽喳喳的声音总算是安静下来,红衣看着屋中忽明忽灭的灯火,明日送她回去之后,就离开吧。/p
回程的马车比来时悠哉了许多,秦汣话很少,很多时候都是支着手小憩,灵语则是一瞬不瞬地看他。/p
原本就小的马车因为多了秦汣而显得有些拥挤。/p
近得灵语可以看到他细长的睫毛。/p
灵语不是没尝试过跟他说话,可他总是兴趣缺缺的模样,一路上都是沉默寡言,倒是夜晚休息的时候,会靠在车马前,陪着灵语赏月看星星,那时候才会多说两句。/p
“先生为什么回头?”/p
第三日。/p
南浔的城门已经依稀可见了,再有一日,就可以回家了。/p
灵语终于在夜色的掩饰下,问出了这个问题。/p
秦汣端着教书先生递过来的茶盏,浅浅地饮了一口,看着满天星光,声音听上去有些飘忽。/p
“当然是因为你。”/p
夜色中,他抬头看着城门的方向,灵语仰头看他。/p
“你是谁?”/p
秦汣端着茶杯的手一顿,低头看着灵语,这么多日以来,第一次将目光落在她身上。/p
“为何这么问?”/p
“没什么。”/p
灵语却不再继续问下去,她有些慌乱地回到车马中。/p
方才她仰首的一瞬间,便瞧见了秦汣脖子上暗红的伤痕,夜色中看不真切,可她却感受到了彻骨的寒凉。/p
记忆又回到了秦汣回来的那日。/p
“灵语,我跟你回去”/p
他说。/p
他从来不曾这么唤她。/p
“无事,丫头还小,便是要这般活泼些才好。”/p
“聚散随缘,丫头,这个拿去吃。”/p
“丫头?你怎么在这里?”/p
“丫头,论辈分,你该唤我一声叔父。”/p
“我虽然老了,也知道你不是她,走吧,丫头。”/p
灵语蜷缩在马车中,用双手捂住了耳朵,那一声一声,都入股寒凉。/p
一双修长的手撩开了车帘:/p
“灵语?”/p
他唤道,长长的睫毛下,那双眼睛灰暗无神。/p
答案就在眼前,可她却不想听了。/p
“没事,近乡情怯。”/p
她的声音带着浓浓的鼻音,像是马上就要哭出来,却是含着眼眶中盈盈的泪,咬着嘴唇这么说。/p
“秦汣”内心像是被狠狠地抓了一下,他伸出手,摸了摸灵语的鬓角。/p
“怪傻的。”/p
他走出马车,留下那小小的一团。/p
红衣一如往常地坐在马车顶端,眼神阴鹜地看着这个男子。/p
“还是不打算告诉我谁把你塞进去的?”/p
她幽幽地开口。/p
“秦汣”抬头看了她一眼,垂下眼眸,往火堆中丢了一把木柴。/p
红衣飞身而下,抓住他的衣领,他踉跄了一下,扶着一旁的树干站稳了身子。/p
“若不是灵语喜欢这幅皮相,我早就把你抓出来了,秦汣去哪儿了?”/p
“秦汣”扶着树干干咳了两声,口中含血,有一丝从唇角溢出,被他狠狠咽下。/p
“死了。”/p
他开口,声音沙哑。/p
“你以为你能在这身子里呆多久?不出三日,你就会七窍流血致死。”/p
红衣抓着他的衣襟,目光似乎要透过他无神的目光看入内心深处。/p
他的目光有一瞬间落在红衣身上,然后再度涣散。/p
“你一只野鬼,管的是不是太宽了?”/p
他后退了一步,扯回了自己的衣领,将自己打理得干干净净,拾了些柴火回去。/p
“她是我的人,希望你清楚。”/p
红衣靠着方才那棵树,声音在夜色中凉而入骨三分。/p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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