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5章 童年往事（1）(1/2)

起始的那一年，拓跋沅的父皇送给他一匹刚刚出生的小马；他一溜烟跑到马场去看的时候，那匹额上有一圈白毛的小马还没有睁开眼睛，湿哒哒的，小小的，蜷成一团，藏在母马的肚下。/p

拓跋沅看着看着就有些好奇。/p

而到他这个年纪的孩子都会有一些稀奇古怪的问题，诸如：“人被砍掉脑袋后还能不能感到疼？”“母猪为什么不会上树？”“怎样使麻雀安静下来？”“怎样可以一边醒着一边睡觉？”这一次，他的问题倒没有那么刁钻，只是有些不太好回答：“这匹小马究竟是怎么来的？”/p

第一个被逮着回答的人，是他的侍卫：“母马生出来的。”/p

然这个答案并不能满足拓跋沅的好奇心。/p

遂他在学而不懈的道路上又实实在在地迈出很大一步：“那么母马又是怎么生出来的？”/p

侍卫是个老实人，羞羞答答，扭扭捏捏，结结巴巴，但好歹把公马和母马如何交*配的问题给十四皇子阐述一遍。本来以为十四皇子会就此作罢。且料，当时的拓跋沅竟很有孜孜不倦、如饥似渴的求学之风，在得到答案过后，他又非常严肃、非常认真地请教侍卫：“那我是怎么生出来的？”/p

侍卫非常窘迫。思虑半晌都不知该如何作答。/p

总不能直接告诉小皇子：您的出生其实跟小马出生的情况是一样一样的，就是你父皇跟你母后，这个啥又那个啥，那个啥后又这个啥，然后出来的吧。情急之下，侍卫毕恭毕敬地对十四皇子道：“殿下，您这个问题实在太过深奥，属下根本想不出答案来。听闻老太傅学识渊博，不如您就去请教老太傅？”/p

未曾想，拓跋沅还真去请教老太傅。而这个问题，来自关内的老太傅摸着花白的胡子，酝酿半晌，摇头晃脑道：”玉炉烟霭尽，夜静百花香。曙气浮丹陛，春光拂象床。”/p

“……”/p

“骨弱筋柔而握固，未知牝牡之合而俊作，精之至也。终日号而不嘎，和之至也。知和曰常，知常曰明，益生曰祥，心使气曰强。物壮则老，谓之不道，不道早已。”/p

“……”/p

“玄化初辟，洪炉耀奇，铄劲成雄，熔柔制雌。铸男女之两体，范阴阳之二仪。”/p

“……”/p

“故而：凤髻金泥带，龙纹玉掌梳。去来窗下笑相扶，爱道：画眉深浅入时无？”/p

“……”/p

当时，老太傅还真是一本正经的，把肚子里那点关于巫山云雨的道理，都翻出来讲一遍。/p

奈何，他讲得天花乱坠，唾沫横飞，一簧两舌，那十四皇子都一副呆溺状，犹如听闻“天书”，浑浑噩噩，不知所云。/p

老太傅恨只恨朽木不可雕，英才不得可，白费苦心。/p

到后来，只能叹气道：“老夫才疏学浅，所知不过是皮毛，十四殿下不如去问问陛下？”/p

而一说起要问他父皇，拓跋沅就变得一个头两个大。/p

在他的印象中，自己那父皇只知道骑马打猎，论起文化水平来，还真不见得比他高。/p

且通常情况，他就用两个答案来搪塞自己儿子：/p

其一：“这个问题你长大就能明白了。”/p

其二：“这个问题关系着国家机密，所以暂时还不能告诉你。”/p

更绝的是，遇到拓跋沅纠缠不休的时候，溟帝还会故作严肃地把他们拓跋家老祖宗给搬出来，然后一本正经地说：“这个是老祖宗定下的规矩。”换言之，你爹这个皇帝说的都不能算，你就别问了。/p

故而，当老太傅这么提议的时候，拓跋沅强烈要求换一个人。/p

就在这时，太傅灵机一动，竟想起不久前结交的一位后生来。/p

积石如玉，列松如翠。郎艳独绝，世无其二/p

就这样的人肯定能回答十四皇子这些刁钻的问题吧？老太傅压根没有想到这位后生也刚过幼学之年，云朝雨暮之事又该如何懂得？他只顾引荐，便择一个良辰吉日，将十四皇子带到这位后生面前。/p

而这位后生就是云霖。而拓跋沅第一次见到云霖，就差没把口水流下来。/p

当时，云霖住在玉京城南郊景致最佳的桃花河边。拓跋沅随老太傅去的时候，他就在最盛的两株花桃树下，白衣翩翩，浅笑晏晏，仿若是……“桃花成仙！”不知为何，拓跋沅的心间竟冒出如此一个文绉绉的词来。/p

刹那间，气息加快，脉搏加快，步子却渐渐慢下来。/p

他连想要问的问题都想不起来。直到老太傅的催促声起，方才结结巴巴说出来，但自始至终都不敢看云霖，只敢端端正正坐在蒲团上，目不转睛地盯着案几上的风炉，其上的铫子正烧的通红，热水在咕噜咕噜翻滚。/p

就见云霖亲自给老太傅泡制一杯顾渚紫笋，配着一个拓跋沅也觉得好看的白瓷杯。/p

接着，同样的手法，同样的杯子，同样的清茶，放在拓跋沅面前。/p

拓跋沅牛饮一口，“噗”一下又将茶悉数喷出来，咂舌道：“天啊。好烫。好烫。”/p

云霖微微皱起眉头：“抱歉。在下应该放凉一点才给十四殿下的。”/p

拓跋沅憨厚一笑：“没事。没事。”但抬眼就看到云霖的脸，又忒不争气的脸红了。/p

云霖就在这时问道：“十四殿下为何想知道那个问题？”/p

拓跋沅垂着头，几不可闻地回答道：“其实，我就是去看到刚出生的小马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