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7章 射雁为礼(1/2)

天上玉京白，天帝之所；地上玉京南，人间极乐——这句俗语说的就是每年的燃灯节，玉京城的南郊，桃花河，灯火通明，十里光照的场景。便是“满城尽是白茫茫，唯有此处亮堂堂。鼙鼓喧唱歌遍彻，天上人间桃花香。”/p

据说这首诗是出自关内的一位宰相在经历过燃灯节后，醉酒即兴而作。/p

细细说起来，大约就是玉京城地处极北严寒之地，故而其城中的建筑与关内的砖木斗拱式建筑不同，大多采用整块整块的白色巨石搭建而成，屋顶多呈圆拱包子状，且为保暖，大都没有采用大门大窗的设计。/p

玉京白，若天宫，由此而来。/p

玉京南，若极乐，燃灯节的景致。/p

拓跋香香的马车抵达桃花河的时候，正好未时，离酉时的活动还早；不少贵族已经在河边搭好帐篷，准备参加今年的围猎活动。/p

拓跋香香介绍道：“冰原的围猎活动，每年都由皇宫来举办。未正始，申正完，不多不少，一个时辰。二十五岁以下的都可以参加，看谁围猎最多。”/p

拓跋沅接话：“围猎最多的人能得到丰厚的奖赏，以及今年的‘巴特尔’称号。”/p

那两兄妹说得酣畅，元毓却兴趣缺缺；他素来不喜“只识弯弓射大雕”的事情，钟爱的是“神威能奋武，儒雅更知文”。此时，就见桃花河的那头，帐篷如云，人来人往，熙熙攘攘，极为热闹，似是买卖交易的地方，隐隐约约还能听见二三高声吆喝：“……尘垢的画……王逸少的字……”竟还有自己的画流落到北溟。元毓不由被吸引，频频朝那边张望。/p

很快，香香也注意到，跟着元毓望过去：“其实，我也不太想参加围猎；要不毓哥哥陪我去那边逛逛吧？”/p

拓跋沅一愣：“那天说好我们三个要一起……”/p

话说到一半，就见香香拼命给他使眼色。他立即顿悟，赶忙改口：“对对对，安达你陪我大妹去逛逛吧？那边好多关内的东西呢，你肯定喜欢。”/p

未曾想，元毓竟撇撇嘴。/p

陪一个姑娘去逛街，且这个姑娘还暗恋他，且这个姑娘还是他夫君的前未婚妻。元毓觉得自己还不如去围猎呢。/p

遂他婉拒道：“逛街随时都可以逛，东西随时都可以买。围猎可不常有。”/p

香香微微一愣，随即讨好道：“也是。那咱们就去围猎吧。”/p

拓跋沅也跟风：“就是。就是。大老爷们就该在围猎场上一展身手。安达，咱们今天可得好好地比试比试。”/p

元毓忙道：“我骑马射箭不行的。”倒不是他谦虚，而是他真的不太行。/p

就在这时，围猎场那边传来鸣号声，由远及近，震人心魄。/p

拓跋沅催促道：“赶紧过去。否则就不能进啦。”说着，就令仆从把他的箭囊取来，让元毓先挑一副好的。/p

待元毓将箭囊绑在马鞍上，跟拓跋沅进入围场的时候，他又一次朝四周张望。/p

还是遍寻不到云霖的身影。/p

元毓忽然觉得这个燃灯节真是一点意思也没有；已然忘记刚才还在跟云霖闹别扭的事情，如此骑着马，闷闷不乐地尾随拓跋沅进入皇族子弟的队伍中。/p

待到皇宫的侍卫将猎物从七八个大笼子中放出，各家少年便骑着马一路追着猎物狂奔。/p

便是：“少年狂，左牵黄，右擎苍。锦帽貂裘，千骑卷平冈。”/p

就见拓跋沅一马当先，不多时，已经收获四五只野兔；他随手将猎物扔给跟过来的随从们，又朝着更远更大的猎物追去。而元毓起先也跟着追，他每每看到猎物，也是要搭弓射箭的，谁知往往这个时候就有箭羽从旁或从后射出来截胡，四五次过后，他就完全失去兴致。/p

待胡乱射出两支空箭后，便悻悻地回到营地中喝酒休息。/p

香香殷切地给他递过来一条毛巾，没话找话：“每次十四哥都想拔得头筹，但父皇总说他是有勇无谋。”/p

元毓顺着她的话道：“其实这样也挺好的，不用想太多，活得……哎哟……”/p

还没有说完，就被一样黑乎乎的东西砸中脚背。定睛一看。竟是一只大雁，细长的脖上插着一根尾羽雪白的箭。接着，头顶传来一阵如明月清风般温润的声音：“雁则随阳。”/p

雁则随阳，木落南翔，冰泮北徂。/p

射雁为礼，婚姻和顺，一世忠贞。/p

短短四字，就足以让元毓的心跳乱掉。他抬头望过去。就见云霖着一身雪白的胡服，戴一根碧玉绿簪，笔直坐在一匹雪白的骏马之上，硬是将“温文尔雅”和“英姿飒爽”两种截然不同的气质完美融合在一起。/p

元毓在须臾间就豁然开朗，笑着踢踢脚下的大雁：“衍王殿下，你搞反了吧？”/p

云霖拍拍身后所剩不多的箭囊：“给你拔个头筹当赔罪，可以不？”/p

元毓撇撇嘴：“我可不稀罕。”/p

云霖道：“大雁都收了，你还能怎样？”/p

元毓道：“谁说本大爷要收啊？偏不！”边说边将大雁踹开。/p

未曾想，云霖竟“哈哈”一笑：“也是。顺序搞反，换成谁都不乐意。不过，你既不愿意收我的大雁，何奈生米已经做成熟饭，还不如认命得好。”/p

元毓微微一愣，随即吹胡子瞪眼：“本大爷说的搞反了，又不是指这个。”/p

遂站起来，将杯子中的酒朝云霖那边一泼，耍横道：“要送大雁也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