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8章 垂垂老矣(2/2)

个人啊，唯有愧疚，才会容忍……缁尘忽然就想起自己的母亲来，远在他乡，未曾相见，但是他知道她的理想抱负：“其实，儿臣已经探查到母亲的近况。”/p

楚帝的手一抖，连带声音都在发颤：“……她……如何？”/p

“她已经回到自己的故乡，应该挺好的……”/p

讲到此处，缁尘轻轻叹息一声，方才接着说道：“她本就是前朝的公主，好比凤凰，意志坚定，百折不挠。待涅盘重生后，她就能找到属于自己的道……父皇，她是绝对不会回头的……”楚帝的嘴唇微微颤抖。而这个瞬间，缁尘忽然发觉自己的父皇已经老了：不再是当初那个意气风发、挥斥方遒的青年帝王；只是一个失去挚爱的孤寡老人。纵然有后宫三千又如何？终究不是那个人。遂缁尘垂下眉眼，不忍再看，只轻声续道：“……父皇，您当初不肯将她带回来，如今又不肯将她放下。这是何苦？”/p

便是：早知今日，何必当初？——这句话，缁尘到底没有说出来。/p

楚帝就在这时揉着眉心，疲乏道：“当初，不是不肯，而是不能……”/p

缁尘朝前一步。/p

楚帝抬起手来：“什么话都不要说……你让朕安静一会儿，先退下吧。”缁尘只好将所有的肺腑之言都吞回肚中，施礼退下；转身的时候，身后忽然就传来一句话：“……对不起。”/p

轻飘飘的，几不可闻的，不知道对谁说的。/p

大殿的门在缁尘面前徐徐洞开。/p

陡然耀进的强光让缁尘的眼睛有点疼，他抬手去挡。/p

但脚步没有停下。/p

走出殿门的时候，不小心绊一下。/p

幸好在外守候的老太监机警，赶忙扶住他的胳膊：“哎哟，我说大殿下啊，你可得当心点。”/p

缁尘晃晃脑袋，抽出自己的胳膊。/p

怎料，那个老奴还在碎碎叨叨：“哎哟。大殿下肯定不知道。前些天，陛下听说三殿下的事情后，哀思过重，心神不宁，也在这里绊了一下。到现在，腿脚都不利索，膝盖那处还肿着一个老大的包，天天用药酒泡着都不见好……”/p

缁尘打断道：“父皇有腿伤？”难怪刚才一直坐着，他竟没有看出来。/p

老奴终于不说话，他点点头。/p

缁尘就回头朝大殿张望一眼。背后的门又在徐徐关闭。透过越来越窄的门缝，他看见自己的父皇已经俯首在那堆高高的奏折中，头顶的青丝不知在什么时候竟也如白雪皓皓……/p

父皇当真老了。/p

缁尘心中一阵难过，由不得长叹一声。他知道自己这次真的不能私自去大雁关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