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章 何懦射云雕(1/2)

为什么父亲不让自己随军出征？/p

这个问题困扰赵小侯爷数年。/p

犹记十岁那年，苍国和越国再度交战，赵元毓向赵振忠提出随军出征的念头，没料到赵振忠断然拒绝，当时他给出的理由是：“竖子尚小，尤不堪重负。”而当时的元毓也不甘示弱地回嘴：“楚国六皇子慕子高十三领兵出征，他尚可，为何我不可？”/p

赵振忠摸着胡子振振有词：“他是楚国皇子，你又是什么？”/p

元毓昂首挺胸，骄傲得像只凤凰：“我是苍国飞云将军赵振忠的儿子。”/p

赵振忠哭笑不得，只得好话坏话说尽。而那时的元毓也真的是年纪尚小，打心底觉得父亲威严无比、说一不二，故而也不敢太逞强。等到赵振忠觉得达成预期效果以后，笑得像只老狐狸，拍着儿子的小脑袋，语重心长：“你啊，世袭爵位，这辈子也不愁吃穿用度，思来想去，爹只能委派另外一件更为艰巨的任务给你。”/p

元毓双眼冒光：“什么样的艰巨任务？”/p

赵振忠一本正经道：“这项艰巨任务就是安心去钻研你的那些琴棋书画吧，等你长大以后，再为咱们赵家开枝散叶。”/p

于是，赵小侯爷的第一次出征问题就在这种极为不平等的谈话中不了了之。/p

此后，赵小侯爷仍不死心的一次又一次向赵振忠提出想去军营锻炼的念头，然而，每次不是被忽悠就是被呵斥，甚至有次把赵振忠逼急，指着他的鼻子就骂：“赵元毓你就是个黄毛小儿，胸中无才，纸上谈兵，小时候那次牛逼不过是瞎猫抓到死耗子。”/p

赵小侯爷被骂得懵了头。/p

从此后，再也不提想去从军的话。只是这性格越来越古怪。到如今，就是匹脱缰的野马，任谁也驾驭不了。/p

叹只叹世有千里马，而伯乐不常有。伯乐虽不常有，但千里马又岂甘心落得个骈死槽枥的悲剧？所以，元毓决定趁此机会再去搏上一搏。哪料，甫一出口，就再度遭到赵振忠严厉地拒绝。元毓不服气，晓之以理动之以情，赵振忠丝毫不为所动，反反复复只表达出三个字的意思：“你休想。”/p

两人争到面红耳赤，各不相让。/p

赵小侯爷最终没有沉住气，拍着桌子，冲赵振忠吼出多年积怨：“为什么就只有我不可以？为什么赵家以功勋为荣，而你却从来不要我去建功立业？是不是在你心中，我根本就不算你的儿子，就像那些路边捡来的野种！”/p

“啪！”/p

赵振忠一巴掌呼过去，赵元毓右半边脸颊立即浮出四个浅浅的指印。/p

元毓摸摸被打肿的脸，咧嘴，笑得那叫一个冷飕飕：“哼，很好。我不算你的儿子，你也不算我的爹！”说罢，伸腿就踢碎赵老侯爷最爱的象牙薄胎瓷瓶。赵老侯爷心疼的吹胡子瞪眼，但赵元毓这个小混蛋已经先一步窜出老爹的书房。/p

赵振忠在身后骂：“孽子，出了这道门就永远不要回来！”/p

孽子回头嚣张道：“放心，你就是求我，我也不会回来。”/p

一枚飞镖擦着元毓的耳旁飞过。/p

元毓抬头看一眼门楣上的飞镖，哼一声，脚下没有停，毅然决然地出了门。/p

迷茫走在大街上，一如既往，凡是小侯爷经过的地儿都是鸡飞狗跳，人影难寻。/p

若是平日里，小侯爷必定顺走路边摊的水果来啃，又或者拿两个拨浪鼓来玩，可是今日全然没了兴致。/p

无措停在大路的中央。/p

他埋头看地上属于自己的影子，似乎只有它才会始终陪伴自己去追逐那些犹如夸父逐日般、遥不可及、不能言说的理想……/p

忽起的西风似乎听到小侯爷的心声，吹来一场淅淅沥沥的杏花雨。/p

元毓懵懂地站在雨中好会儿，才用扇子挡在额前，胡乱跑进一家店铺避雨。/p

“客官里面请，请问需要些什么？”/p

店主见有人进来，热情地做起生意。/p

元毓这时候才注意到进来的是家扇子铺，随后就看到店家在瞅清他是谁以后瞬间变了颜色，他只冷冷一笑，随手将湿透的扇子扔掉，指着多宝格上的一面金边宣纸折扇问道：“多少钱？”/p

店家惶恐道：“不敢让小侯爷破费，若是小侯爷喜欢，小店免费送给小侯爷。”/p

元毓挑眉：“难道小侯爷我是那种给不起钱的主？”/p

店家忙道：“不是，不是。”/p

元毓不再理睬店主，拿起那面折扇，左晃两下、右晃两下，接着就扔出一锭碎银在柜台，吆喝道：“给我备好彩墨。”店主不敢怠慢，不多时就准备好。元毓提笔蘸粉彩，寥寥几画，就点出数朵桃瓣呈随风飘零状，又换笔在旁以小楷题词：/p

“少年豪情比天高，何懦射云雕。擎苍牵黄，缁尘染道，我辈岂蓬蒿？/p

蓁蓁叶茂灼桃夭，摘花畴离骚。凤歌飒沓，龙驾翔翱，韶华看今朝。”/p

店家赞道：“好画，好字。”又摇头道：“就是心境不太好。”/p

闻言，元毓不怒反笑，搁笔问道：“那你说说看如何就心境不好了？”店家抬头，方才意识到自己过于放肆，竟敢挑天京城四怕之一的刺儿，当下上嘴皮打下嘴皮，哆嗦着不敢搭腔。元毓摆摆手，大度道，“说吧，本小侯爷还没有那么小气呢。尽管说，不会找你麻烦。”/p

店家犹豫好一会儿，方才缩着脖子含蓄道：“万物皆有缘，缘未到，强出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