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章 健康所系，性命相托（二十四）(1/1)

她从摇低的车窗看进去，是陈为。/p

“谁能想到，如今两个人的车里，彼此都还要戴着口罩呢？”陈为淡淡说。/p

“你怎么从小区出来的？”/p

“我有通行证，出来买菜。”说完指了指堆满后座的装满东西的超市塑料袋，“一周可以出来一次，把握好每一次的机会。”/p

“疫情应该很快就会过去，各处的新确诊人数一天天减少，治愈率也在上升。”程蔚蔚拉过安全带扣上，车子发动。/p

“这是好事。”/p

“谢谢。”/p

陈为回头看了她一眼，笑了，“谢什么？”/p

“送我回家。”/p

说到这里，程蔚蔚想起老程接送自己的时候，一句感谢的话都没有。/p

“你知道人与人之间距离的拉开需要什么吗？”陈为自问自答着，“只需要谢谢两个字，所以，我不想你再对我说谢谢。”/p

程蔚蔚望着车辆渐渐多起来的公路，说：“明天是2月29日了，提前祝你生日快乐。”/p

“感觉好亏啊。”他半开着玩笑，却半带真心，他希望明天她可以陪自己过。/p

但他想到那个视频，另一个男孩对自己心爱的女孩求婚的视频，满满的醋意，如今这个男孩离开了，他的心情也很复杂。/p

“蔚蔚——”/p

“陈为——”/p

几乎同时喊出彼此名字。/p

“陈为，我想告诉你一些事。”/p

“我想我大概知道了。”/p

“不，你可能不太知道。我大学里遇到的一个学长，他叫林皓月，他很优秀，很好，在我最无助的时候，是他鼓励我，陪我穿越那黑暗，他想尽办法让我开心，让我融入大学生活，让我学会去接纳自己，去认识自己全新的境遇，他给了我很多勇气，让我走过来......”/p

陈为眼睛看着前方，双手紧握着方向盘，却第一次感觉掌握不了方向，那段时间，他不在她身边，这是事实。/p

“他精心规划一场游戏，串通所有人瞒着我，跟我求婚，说实话，当时我很感动，也很惊讶，我好像还很兴奋，内心充满期待，我也有一些紧张，站在那里不知所措，我差一点就答应了他，如果他再跪在那里用装满月光的眼神多看我一秒，再多一秒钟，我可能就会说出我愿意......”/p

陈为握着方向盘的双手更加用力，忽而又松开力气，说：“视频里看得出来，他很喜欢你。”/p

沉默后，陈为还是问出了口：“那......你喜欢他吗？”/p

程蔚蔚没有回答，陈为心底已经有了答案。/p

“蔚蔚，对不起，是我缺席了你最艰难的时刻。”陈为发自内心地道歉，以及后悔。/p

“你不必道歉，离开谁，遇到谁，都不是我们的过错，错的是我们的选择，一个又一个当时以为平平淡淡所做出的大的小的所有的选择，我说过，一旦给我选择题，我总会选错。”程蔚蔚把头靠在座位上，以最放松的姿态。/p

“我这道选择题里，所有选项都是‘我等你’。”陈为知道程蔚蔚正面临的，是任何人都帮不上的。/p

凌萝把视频发给他的时候，他很心痛，很害怕，一遍又一遍观看，很庆幸程蔚蔚那个时候没有答应林皓月，不过越是多看一遍，他心里越是感谢这个叫林皓月的男孩，尽管从某种程度上来说，他们是竞争者关系，但他感谢他，陪在她身边。/p

思考了很久，他也算是想通了。/p

他能做的，是陪着她，竭尽全力去爱护她。/p

这一次，他也要像林皓月一样，无论程蔚蔚做出什么选择，他都接受。/p

这一次，他选择停留。/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