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二回：关外夜雨(1/2)

轰隆！轰隆！/p

常年少雨的关外竟下起暴雨，一直持续到深夜。/p

密密麻麻的雨线将整个蟠龙镇笼罩在一片巨大的雨幕中，只听得雨声伴着雷鸣，隔绝了外界一切声响。/p

狂风将屋门陡然吹开，发出「哐啷」一声巨响，泠涯抬眼一望，便见门扇撞在墙上弹了两下，又慢慢回拢。/p

他隔空虚点，那门瞬时合上。/p

窗棂亦在响着，豆大的雨点从外头砸将进来，在地上汇集起一滩水渍，他起身将窗户合上，施了个法，那些水渍霎时消失不见，屋内再度回归整洁。/p

“出来罢，别躲了。”他说着，转身朝床榻的方向望去，眼中含着笑意。/p

屋内静悄悄地，片刻之后，一阵轻微的响动传来，沐昭合上云隐伞，现出了身形。/p

少女的头发披散着，烛火下似发光的绸缎，将她一张小脸被衬得愈发小巧可怜，她光脚站在地上，鼓着脸撒娇道：“你早就发现我了！”/p

泠涯轻笑。/p

他早猜到她会来，上次被他赶回房间后她便遇上了地缚灵，如今更有理由可以耍赖了。/p

大胆、热烈、不知悔改，这便是她。/p

“又想做甚麽？”他无奈。/p

沐昭眨了眨眼，半垂着头说：“你又要赶我回去麽，可我最怕打雷了......”说着抬眸望向他，一副可怜兮兮的模样。/p

望着眼前这只狡猾缠人的小猫，泠涯叹息一声，低声说着：“还会怕打雷麽？我看你是天不怕地不怕。”/p

沐昭上前几步钻进他怀里，抬头望向他：“那你还赶我走麽？上次是地缚灵，这次说不准就换成黑山老妖了。”/p

泠涯失笑，他亲了亲怀中少女的鼻尖，轻声问着：“赶得走麽？厚脸皮。”/p

听到自己被骂作‘厚脸皮’，沐昭却并不恼，她嘻嘻笑着钻进他怀里：“赶不走，谁叫我脸皮厚！”/p

泠涯低笑出声，胸腔震动着，叫趴在他怀里的沐昭一阵脸红。/p

“去睡罢，我在一旁守着你。”他轻声说着。/p

沐昭欢呼一声跳到床上，用被子将自己卷成一卷，十分得意地滚了几下，这才趴到枕头上安心闭上双眼。泠涯将屋内的烛火熄灭，剩了一盏，坐到灯下看起书来。/p

隔了半晌，沐昭忽然睁眼，望着隐在帘外的男人高大模糊的身影说道：“我看不见你了。”/p

“闭着眼睛睡觉，要看我作甚么？”泠涯低声问着，轻轻翻了翻书页，并未看她。/p

“看不见你我便睡不着。”沐昭小声说着。/p

泠涯轻叹一声：“拿你没办法。”/p

说着走进里间来，轻身上了榻，他躺到沐昭身旁略带打趣问道：“这下满意了麽？”/p

沐昭被他的举动吓了一跳，望着他眼中的戏谑和调侃，她小脸一红，赶忙将脸埋进枕头里，心里却想着——什么呀，说得她好像在想什么不得了的事一样。/p

泠涯轻笑着揉了揉她的脑袋：“快睡罢。”/p

沐昭一颗心怦怦乱跳着，听着一旁男人平稳规律的呼吸声，沉默了许久，突然往他怀里钻了钻。泠涯顺势搂住她，低声说道：“别动了。”/p

沐昭不敢抬头，只将脸埋进他怀里，小声解释着：“我没动呀。”/p

“快点睡。”男人的声音有些沙哑。/p

他不过想逗逗她，二人心中皆坦坦荡荡，他也不愿总将她往外推，况且自己心里，未尝没有渴望亲近的意愿。/p

只是，闻着怀中少女身上传来的幽香，泠涯忽然发觉，自己似乎将玩笑开得大了些。/p

沐昭心中雀跃极了，两个人在一起，便是互相试探着一步一步靠近的过程。她觉得自己又往前攀了一步，离他越来越近，躺在自己心爱的男子怀里，闻着他身上熟悉的草木香，仿佛真的与他成了世俗中最平凡不过的一对夫妻——食同席，寝同榻，亲密无间，再无隔阂。/p

她睡意全无，心中既兴奋又羞涩，只觉得怎么躺都不舒服，她不住翻来覆去，终于在将头枕到他手臂上时，这才消停下来。/p

泠涯拥着怀中扭来扭去乱动的小猫儿，无奈叹息：“昭儿，别动了。”/p

沐昭枕着他的手臂，伸手环住他的腰，应答道：“我不动了。”/p

泠涯低头望向她，她的眼睛亮晶晶地，里头溢满柔情，他一颗心瞬时软得一塌糊涂，忍不住低头吻上她。/p

他撬开她的牙关，品尝着怀中少女柔美的甘甜，终于在一切即将失控前，堪堪停了下来。/p

沐昭感觉大脑一阵缺氧，头晕目眩。/p

他的吻带了迫切甚至侵略的意味，吻了很久才停住。/p

一切变得难熬起来，望着她雾蒙蒙的眼睛，泠涯霎那间甚至想带着她就此销声匿迹，找个地方躲藏起来，不再过问一切。/p

他将她往怀中揽了揽，轻轻顺着她的发丝，哑声道：“睡吧。”/p

沐昭呆呆地，任由他将自己拥在怀里，安静得不敢发出一点点声音，隔了许久，她轻声唤道：“师父......”/p

“嗯。”泠涯应声。/p

沐昭揪着他的衣襟，等了许久脸上的红晕才消散些，她轻声而坚定地说道：“泠涯，我爱你。”/p

听到她的告白，男人心中一阵悸动，他紧紧搂住她，几乎要将她嵌进身体里，他沉着声音回应道：“我也爱你，昭儿。”/p

说着，忍不住在她额前再度吻了吻。/p

二人静静相拥着，听着外头的雨点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