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为道（二）(3/3)

到大，她一直是这样，耿直而傻气，看似乖觉，其实固执又不驯。对于他，她或许真的没有故意隐瞒过什么，只不过是出于自我保护不得不保留一些秘密。她的本心一直是纯粹的，哪怕对她不喜欢的人，也留有一丝悲悯。/p

泠涯沉默了半晌，说道:“走罢，天快亮了。”/p

沐昭眼睛亮起来:“您不生我的气啦？”/p

泠涯没有说话，带着她往前走，循着记忆找寻年少时曾发现的溶洞。/p

沐昭一颗心又悬到空中，想着:“他还生气麽……”/p

转念又想:“他到底在生什么气呀？”/p

天亮前，他们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将白柔和岳黎从玄珠里挪了出来——原来早在沧月城时，沐昭和那汉子就达成了协议，那人吞下封灵丹，被她带到沧月派来。/p

有时候傻人和傻人共事，倒当真直截了当，谁也不怀疑谁，效率反而奇高。/p

沐昭留下岳黎当做报酬送给她的三个乾坤袋，又在里头塞了辟谷丹和一些疗伤丹药，泠涯在附近布下隐匿阵和结界。/p

拓沧山脉绵延数十万里，大大小小的溶洞足有成千上万，洪涛即便想找，也无从下手了。/p

之后的事，沐昭便再也帮不上忙，白柔二人只能自求多福。/p

……/p

回到揽月峰，朝阳已然升起。/p

将沐昭送回小院时，泠涯忽然叫住她。/p

沐昭回头，见他眸色似星海，定定看着她:“昭儿，你当真没话同为师讲？”/p

沐昭愣住，这是他第二次问她这个问题，只是他想要她说什么？/p

她逆着光，看着站晨曦里的泠涯，朝阳将他高大的身影勾勒出一道金色的柔光，他身姿挺拔，俊郎无双，站在一团光晕中，像是天上的神只下凡。/p

沐昭的心忽然剧烈地跳动起来，她从来都知道他长得俊美，只是经过昨夜，他仿佛变得更鲜活一些，沐昭又得以靠近他一些。/p

他将她抚育长大，教给她一切，在她闯祸时站在她身后，遇到危险时挡在她身前。哪怕心里生着她的气，还是默默站在暗处替她善后，收拾残局，甚至陪着她忤逆宗门的决策，去搭救一个毫不相干的人。/p

是不是人倒霉到一个定点，就会交好运了？/p

沐昭这样想。/p

否则她怎么会遇到泠涯，这样温柔，又沉默不语的一个人？/p

她发现自己注视他的目光不再只是一个少女仰视遥不可及的目标，也不单单是学生仰望老师……这样的注视里，除了孺慕和亲情外，多出了一些小心翼翼的试探。她忽然生出一种剧烈地渴望，想要了解他，想要弄明白，在天钧老祖没有说完的那些话里，他有着怎样的过往？/p

泠涯看她呆住，只傻傻看着自己，心中闪过一丝失落。/p

他没再说话，转身默默离开，留沐昭一个人站在原地。/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