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零九章 犯病(1/2)

一路上听她把自己师父夸得天上地下都没有，楚风的脚步逐渐沉重。/p

他甚至有点儿后悔跟着来。/p

他们在一座深宅大院前停下。/p

红门白墙，甚是气派，匾额上书三个鎏金大字：“掩月居”！/p

小疯子拿出一把钥匙，打开门上硕大的铜锁：“这锁是六师兄设计的……”/p

楚风早就注意到这把锁了。/p

不仅大，而且造型奇特，两头尖中间粗，像一把梭子。/p

配套的钥匙也不一样，匙柄上多出十来个凹凸，有长有短。/p

作为男子，他好像天生对这种机巧的东西感兴趣，放下米面物品，拿过来仔细研究。/p

小疯子一脸自豪的笑容：“我六师兄做的锁都卖到镜安国去了，王公贵族才能用的起！”/p

楚风撇了撇嘴，有点儿不忿气。/p

他赌气把锁丢还给小疯子，拿起东西往里面走。/p

过了前院照壁，他才发觉异常——这虽然是一座新宅园，地面和墙上却杂草丛生，窗棂颓败，门板落灰，风吹过，一两扇门板呼啦啦随风摇曳，露出里面积尘的家具和地面。/p

明显已经好久没有人住了。/p

小疯子却突然犯病，在院子里来回蹦跳，口中欢快地叫着“师兄”，最后站在正房跟前，一推门，泫然欲泣地叫了一声“师父”。/p

她招手叫楚风进去，坐上满是灰尘的椅子，跟“师父”聊起天来。/p

“弟子已经追到海迷清了——他险些被太子抓住，躲进吕太爷家不敢出来！”/p

她侧耳聆听了一阵儿，似乎师父在训诫。/p

小疯子频频点头：“这次绝不打草惊蛇，我一直躲在暗处，直到那个女人暴露……”/p

继而她转过脸来，尴尬地看了楚风一眼，羞赧道：“师父，就是这人了！”/p

然后她看着楚风一阵沉默，骤然开口道：“师父问你话呢，你聋了？”/p

楚风心比黄连还苦，他怎么知道小疯子脑子里的师父说了什么。/p

只得尴尬道：“抱歉，我没听清！”/p

小疯子道：“师父问你叫什么名字，家里有几口人，什么时候进的影卫队……哎，师父，你怎知他是影卫？”/p

“师父”又说了几句，小疯子转过来看着他，他谨慎地答道：“我叫楚风，今年十八岁，家里还有母亲跟妹妹，我是四年前入的影卫队……”/p

小疯子又转回头，听着师父说话，脸上逐渐堆积起惊诧。/p

她扫了楚风一眼，喃喃道：“不会吧！”/p

楚风一头雾水，被她看的面红耳赤。/p

小疯子伸出手：“你的戒指让我师父看看！”/p

闻言，他打了个冷战。/p

这枚戒指，是他心头上的一个结，小疯子从来没注意过，现在突然要看，难道她眼里真的住着个“师父”？/p

小时候，听娘亲讲故事，说过一类叫做“寄灵人”的姑娘，她们来自西域，年轻貌美，身上没有一丝伤痕，所过之处，人们顶礼膜拜，敬奉为神。/p

因为在她们的身体里，不仅住着自己的灵魂，还寄宿着古老神祗的灵魂。/p

这些姑娘能治病救人，在瘟疫流行的地方，她们在井边施法，饮过井水的人都能痊愈。/p

那时娘亲特别喜欢回忆小时候，说自己七岁时，家乡爆发了瘟疫，染上的人皮肤溃烂，高烧而死。/p

官府为防疫情扩散，就封了县城。/p

一天城门狭开一道缝，进来一个身穿红衣的骑驴姑娘。/p

那姑娘皮肤奶白，睫毛纤长，容貌娟秀。/p

原来她是县令从西域请来的“寄灵人”，来帮助驱除瘟疫的。/p

娘亲小时候调皮，就跟着寄灵人的脚步看热闹，只见她在一口口水井前停下，吟唱舞蹈，最后把香灰洒进井水里。/p

人们先开始不信，都骂县令昏庸无道，不去州府里求支援，却搞这些没用的。/p

然而，三五天后，得病的人逐渐好转，不出半个月，竟然痊愈了。/p

大家都去神庙里感谢寄灵人——寄灵人一来就住在神庙里。/p

打开庙门，人们看到一具尸体，全身焦黑，皮肤腐烂……就是那寄灵人。/p

庙里的修行人说：寄灵人坐在这里五天，不吃不喝，也不教任何人靠近，只听见她不停地念诵咒语，如诉如泣……没想到，今天竟然死了！/p

娘亲叹息：“好漂亮的姑娘呢，她是为人们把瘟疫承担了……”/p

跟眼前的小疯子一样，很漂亮！/p

楚风心生怜悯——什么样的人家会叫闺女去作寄灵人。/p

一时的风光，用生命来换！/p

他脱下戒指，恭恭敬敬交给她。/p

小疯子对着戒指吹了一口气，放在耳边认真听着。/p

可能没听出什么异常，她转身交给“师父”。/p

师徒俩翻来覆去看了半天，戒指始终在小疯子手心里。/p

她歪着头，认认真真侧耳聆听，很乖巧的样子。/p

良久之后，终于说完了。/p

小疯子把戒指还给他，问：“是不是呀？”/p

楚风大瞪眼。/p

他根本听不见师徒俩的对话。/p

“我没听清！”/p

小疯子无奈地“嗯”了一声：“我师父说，这枚戒指是玄凤宗宗主的信物，问你跟玄凤宗楚宗主是什么关系？”/p

玄凤？/p

他想起祖母死前绣在衣上的金色凤凰。/p

娘亲从来不说爹爹的事情，也不说祖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