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后一根稻草（二）(2/2)

“快……快打电话报警。”看到韦依珊，冯衍则像见到了救星，他痛得浑身颤抖，却还一边咬牙骂着，“该死的蠢货……我一定不会放过他。”

冯衍则的话只是从韦依珊的耳边掠过，她的目光直直落在地上的那把刀上，那把刀好似有魔力，牢牢将她吸附住，使她不由自主地蹲下身，捡起了那把刀。寒芒刺眼，也激起了她心头所有的新仇旧恨。

“你干什么……”冯衍则见韦依珊握着那把刀，面目阴寒，心生恐惧。他后面的话还未出口，锋利的尖刀已刺入了他的身体。

韦依珊将刀拔出来，再度捅入，一刀、两刀、三刀……鲜血喷溅到了她的白色工作服上，她已经杀红了眼，完全丧失了理智。

冯衍则浑身是血的倒在了地上。后来的事情，大家已经知道了，韦依珊脱下染血的工作服，将工作服和刀用盒子包装好，送到便利店寄快件。

韦依珊被铐上手铐带走了。乔嫣又一次走进审讯室，和金巍面对面。

“韦依珊已经招供了那天发生的一切，你不用替她顶罪了。”她望着金巍，心中百般滋味。

金巍抬起头看了她一眼，又把头低垂下去。

“最后一个问题，请你回答我，你为什么坚持包庇韦依珊？”乔嫣始终放不下。

“因为前一天，我看到了那一幕。”金巍讷讷开了口，“我看了《超级脑力》的节目后，对冯衍则非常不满，到学校找他理论，要求他在电视上道歉，但是被他臭骂了一顿。我不甘心，那天又去了，正好看到冯衍则对韦依珊说，她只有注定被淘汰的丧家犬的基因。她和我一样，被骂了同样的话，被骂得一无是处。看到那样的她，我想，原来不只是我，还有和我同样遭遇的人，我应该为民除害。本来就该由我来杀死冯衍则，没能杀死他，是我的耻辱。”

“案发前一晚，你发了帖子说，‘这样一来，我找到了理由’，你的理由就是为民除害？”乔嫣问。

金巍微一点头，低头默默，过了好一会儿才说：“之前发帖子，更多是发泄不满的情绪，但在那个时候，我真正下定决心，要杀掉他。但是我太没用了，不但没能刺死他，还被他抓伤了，只能丢下刀逃走。用刀杀不死冯衍则，我马上又想办法弄到一把枪，但是冯衍则肯定已有防备，我就先对井俊柏下手，他们是同一类人，一样是祸害。让井俊柏在电视上道歉，还可以造成轰动效应，一举两得。”

离开审讯室时，乔嫣最后看了金巍一眼，他埋着头，刘海耷拉下来，遮住了眼睛，一张脸晦暗不明，正如他的心，长久隐埋在黑暗当中。

“根本就没有注定被淘汰的丧家犬的基因。”她再次强调，“人无优劣好坏之分，只要认真生活，问心无愧就足够了。监狱外的世界，还是充满阳光的。你的爸爸妈妈，他们都在家等着你。他们已经想通了，愿意重新接纳你。”

金巍震动了一下，他仍垂首不语，但泪水从他的眼角滑落，挂在脸上，闪着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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