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2 好自为之(1/2)
我沉默了许久,才说:“二哥,你长在王府,父母虽在,却不相亲。想必于心戚戚,便格外体恤我。”
明希听了这话,哑然失笑,良久才道:“听说那日母妃和太后冲突,你也在场?”
“是。”我点头道,“若非如此,今日怎么能说得出二哥心中的酸楚。”
明希拍了拍椅子,黯然道:“我自幼长在太后膝下,母妃心中只有五弟,太后的脾气……嘿嘿,幸得和三弟相互扶持,互相勉励。他的性子果决坦然,我却懦弱许多。”
我忽地想起那天先皇帝说自己性子懦弱,被人嘲笑后,却只会拿宫女太监出气。明希鞭打端王妃,果然正如先皇帝所说,父子两人性格何其相似。可我不忍心再戳他伤疤,只淡然一笑,说道:“二哥,你不畏人言,大义灭亲,怎么能算懦弱呢?”
明希干笑了两声,摆了摆手。我沉吟了片刻,终于道:“二哥,婉姐姐有事求你。”
“叫我不记前嫌放了她?”明希淡笑道。
我咬了咬牙,才低声道:“她求你放过那个人。”
明希一愣,随即便明白过来。他抓着椅子,不怒反笑,可双手却不住地颤抖。他的手青筋暴出,越抓越紧,竟然将指缝都抓出了淡淡的血丝。我怔怔地瞧着他的手,忽然叫道:“二哥,你一心想着婉姐姐回心转意,你便好好待她,何必让她吃这么多苦?”
明希望着我,半晌才轻声道:“事已至此,诸多做作又有什么用?”
我瞧他自苦的样子,摇头道:“你将心事放在心里,弄得自己苦,别人也苦,于事却一点补益也无。”
明希嘿嘿了两声,淡笑道:“你何尝不是一样。”
我一怔,许久才答道:“如今是我来劝你,怎么变成你来说我。”
明希挥了挥手,道:“三弟那日,危悬一线,他那样做,你不必苛责他。”
我苦笑道:“那夜明明是我自己要去请五哥的,我怎会苛责他?”
“既如此,你又何必同自己过不去?”
我望着明希,眼眶一红,却强自忍住,我高声道:“我便是放不过自己。当日我怎么就去请了五哥,若非如此,怎么会使五哥陷于危险之地,妍姐姐也不会死。可我若不去请他,三哥便死在顷刻。我只是恨他,为何叫我陷在这样两难的境地,可我又知道这一切都是我自己自讨苦吃。”
“这还都罢了。他既答应我不伤五哥性命,可那日是谁叫常何用箭对着五哥?又是谁叫人用箭射向五哥的?”
“常何只叫射了五弟身后的侍卫,想逼五弟就擒罢了;叫人射五弟的是齐纪略,与三弟并无干系。”
我冷笑一声:“都是他手下的人,哪个人有什么心思,他自己一清二楚。派那个被五哥追杀得亡命天涯的人去,他存了什么心思,我会不清楚?”
明希长叹一声,哑声道:“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他便是知道你会因为此事与自己过不去,因此既不册封也不赏赐。若因此事赏了你,你便一辈子都背上了这个包袱。”
“谁稀罕他的册封赏赐?”我冷哼一声,忽地又温言对明希道:“五哥,婉姐姐也不稀罕这些名分地位,她只求你真心待她。”
“我待她如何不真心?”明希哼道,“她处处为难高氏,又不生育,我好不容易在母妃和父皇前面,保住了她正妃的名份,不教她在府里有一丝为难,还要我如何真心?她要喜欢那样登徒浪子的轻薄行径,我便是一丝办法也没有,也只能由着她去了。”
我一时语塞,半晌才道:“若如此,你便放了她去,由着她吃了苦头,方知道你的苦心。”
明希重重的哼了一声,正待说话。突然有人从外面冲进来,叫道:“王爷,不好了,不好了。”
明希怒道:“什么事情慌慌张张的?”那人冲进中堂,指着后面,叫道:“王妃……王妃自尽了。”
我一愣,和明希对望一眼,两人齐齐朝后面跑去。待我们冲上小楼,房子门户大开,门内站了一个侍女,已经被吓得不能动弹了。我跟着明希冲进房内,才见到端王妃趴在床上,左手腕跌在地上,浸在好大一滩的血中,地上扔了一个破碎的杯子,端王妃的右手捏了一片杯子碎片,血从左手腕的割痕中渗出。那血中,还扔着一张纸。
我颤巍巍地伸出手去拾起了那张纸,纸面泛黄,上面正写了那句“去年今日此门中,人面桃花相映红”,可字迹轻佻,流里流气,分明就是一个行为无赖轻浮的人写得。
我抬头见端王妃趴在床上,面色如生,嘴角似乎还含着笑意。我浑身不住地发抖,一阵晕眩便向后倒去。恰好明希在一旁接住了我,我欲哭无泪,只是望着明希。明希的脸上早已是涕泪纵横,他忽然大吼一声道:“来人,将青鸟送回宫去。”
有人来要带我走,可我紧紧地拽着明希的袖子,他闭着眼睛用力一挣,挣脱了我。他挥了挥手,我就这样被人半拖半拉地拉走了。我几乎已经无法思考,也不能动,只能由着他们将我带出端王府,又有人将我扶上马,拉着我的马缓缓前行。
我痴痴地坐在马上,竟然一丝泪水也无,我抬头望着天空,满天星斗璀璨,不断闪耀。我对着星空,高声叫道:“婉姐姐……”可周围除了马蹄声,丝毫没有回应。我趴在马上,突然耳边似乎响起端王妃温柔的声音:“我这以后若要见你,只怕也难。往后这路上,我无法陪你,你自己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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