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 休戚与共(1/2)
这雪人看起来简单,其实十分难堆。用木盆刨雪,却一定要用手将雪塑好,可这天寒地冻,手稍微一碰冰雪,便冻得生疼。香馨烦躁起来,拿着木盆便想来将雪拍实,结果将做好的半个雪人身子拍瘫了,我们又只好重塑。
我们四人嘻嘻哈哈耗了不知多少时间,才好不容易堆了一个身子和一个头。用两颗棋子做眼睛,砚台做冠,香馨信手就插了一支毛笔做鼻子。
我将红色的衣裳给雪人穿上,蹲在地上左右打量了半天,摇头道:“不对,这手需得背在后面。”我正将袖子拉到后面束好,忽听到有人说:“我几时穿过这样鲜艳的衣裳?”
我从雪人背后站了起来,香馨她们和侍卫都站到了一旁。衡俨沈腰潘鬓,负手站在雪人前,似笑非笑地望着我。
我拍了拍手,笑道:“谁说这雪人堆的是你?”
他皱了眉头,前后瞧了瞧:“你这雪人没有嘴巴,面无表情,不喜不怒,不是我是谁?”
我站到他身边,细细比照他和雪人:“这雪人眼眸比你黑,鼻子比你高,机肠没有你深沉,哪一处都比你好。”
他笑了笑,忽地牵了我的手,转身便朝台阶下行去。侍卫们正要跟来,他挥手道:“都不要跟着,朕和青鸟在这清静世界里走一走便好。”
皇宫积雪甚厚,一片洁白素净,我和他并行在雪地上,远远望去,只瞧得见一黑一青两件大氅和两排脚印。
我只由着他牵着手,两人漫无目的,踩着白雪前行。也不知到了哪里,他带我上了一座廊桥。俯瞰着下面的银装素裹。
过了许久,他说:“那年上巳节,五弟和我赛船,你在船上同五弟说你是肃王的妻子。我心中便觉得十分欢喜。”
“欢喜什么?”我问。
“你那时心中放不下五弟,却决意与我和衷共济。我便晓得日后你我定然是休戚与共,便如你爹娘一样。”他瞧着我。
我微笑道:“分明是你自己先说你终身不悔的。”
他一怔,笑道:“父皇和你说的么?”
“是。”
他微微摇头:“可我如今却十分后悔,若不是我执意要娶你,也不会叫你吃了这么多苦。五弟骂得极对,我……”
“你护不了我。顾虑又多,无法惩戒害我之人。你心中觉得对不住我,又怕我怨你。便不敢见我,是不是?”我淡笑道。
他讪笑一声,点了点头:“也不是无法,只是朝内新定……”我伸手掩住他的嘴,看着他微笑道:“你既然知道我会和你休戚与共。又何必自责?”
“我说过,此生不离不弃,不欺不悔。”我说。
他瞧了我半晌,喃喃道:“不离不弃,不欺不悔。”
他揽住我,低声说:“既如此。便回去吧,莫冻坏了。”我倚在他怀里,点了点头。
我们沿着原路返回。他突然又道:“你多年都不曾练字,不仅没有长进,反而退步了许多。”
我大笑道:“你嫌我写字来指点你,便故意来寻我的错处。自我和你认识,你处处强压我一头。便连今日,阁下都不肯服输么?”
他闷笑了几声。终于道:“让你一回。”转过身对我拱手道:“多谢夫人!”
衡俨既说我写字退步,为免严师训斥,我只好每日抽出时间好好练字,顺便也教香馨习文认字。香馨聪敏,不但学得快,甚至能举一反三,我俩都十分高兴。
外面进来了丁有善,笑道:“夫人,皇上请你去乾极殿。”
如今若非有要事,衡俨已极少叫我去乾极殿。我奇道:“可知道什么事情么?”
丁有善道:“适才下了朝,皇上带了梁大人,齐先生回乾极殿,这才叫我来请夫人。”
“哪个齐先生?”我问道。
“齐纪略,齐先生。”
我想到那张满脸都是疤痕的脸,心中微跳。长吁了一口气,才随着丁有善去了乾极殿。
乾极殿里坐了几个人,我侧目看去,便是常何,周群逸,齐纪略,年约花甲的梁大人四人。
衡俨示意我在一旁坐下。我抬起头,看见齐纪略正在看我,我不禁瞪了他一眼。他微微一笑,站起来拱手道:“多年未见夫人,夫人风采依旧。”
我心里厌惧此人,见他示好,却冷哼了一声,仍坐在椅子上淡笑道:“齐先生说笑了,我如今身有不便,全拜先生所赐,怎敢还说风采依旧?”
他听我这样说,只讪讪地笑了两声,又坐了下来。衡俨蹙眉瞧了我一眼,我知道他叫我莫要任性,便扭过了头去看着一旁。
衡俨说:“青鸟曾在庸州住过一年,和绮绣楼大有关联。我叫她过来,诸位若有什么其他细枝末节想知道的,便可问问她。”
我转过来头来,愣道:“怎么是绮绣楼?”
“庸州出了乱子,和绮绣楼有关。”
我想起柳若眉随手一剑杀死三人,皱了皱眉头,低声说:“绮绣楼只是一个绸缎铺子,我在里面呆了大半年,对他们来往的客人和帐目,只是略知一二。”
“夫人可知道奇秀帮?”梁大人问道。
我道:“梁大人,奇秀帮是绮绣楼的东主,这在庸州城人人皆知。当日你去见腾蛟帮的方老大时,那时奇秀帮的帮主柳若眉便在一旁。”
梁大人和衡俨对望了一眼,奇道:“我并不曾见到什么奇秀帮的帮主,不知是哪一位?”
我问衡俨道:“你也未瞧见么?”衡俨摇了摇头:“我只随陈御医一起,并未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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