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 物是人非(1/2)
到了肃王府,远远地见到四平和老赵在门口候着,门内乌泱乌泱地似乎也站了不少人。t/我抬头望了望上面“肃王府”的牌匾,已然被擦得一尘不染。衡俨下了马,将马交给四平,伸手要扶我下马。我本来已经伸手,忽地看到肃王妃和花杏便站在门内,不自觉地将手一缩,低声道:“我不想回去。”衡俨微微一笑,伸过手抓住了我的手,轻轻一拉,便将我拉下了马,轻笑道:“可由不得你。”
说着,便拉着我的手进了肃王府。迎面便是一群人下拜,他微笑道:“都辛苦了,如今我回来了,各位仍照旧做事去吧。”肃王妃直起身,叫后面的人都散了,低声道:“肃王,你终于回来了。”衡俨松开我,看着她,伸手又扶住她的肩膀,微微叹息道:“这一年叫你们辛苦了,我连累了你们。”肃王妃似有些哽咽,摇头道:“同王爷相比,这点苦不算什么。”
衡俨点了点头,说:“来日我定要好好补偿你们。”说着便与她并肩进了中堂,花杏跟在后面随行。我望着他们三人的背影,突然间有些不知所措,愣在一旁,四平低声唤我道:“夫人?”
我这才回过神来,淡笑道:“四平,当日多谢你了!”四平赔笑道:“夫人说哪里话,都是王爷安排的,我只是奉命行事而已。”我见他们三人渐行渐远,又问四平:“御六阁可收拾好了吗?”四平答道:“都收拾好了,香宁和香馨没在,曹管事另外叫了两名懂事的婢女伺候夫人。”我想起香宁香馨,心中温暖,笑了笑,低声同四平说:“我先回御六阁了。”四平闻言一愣,我又说:“你同王爷说,好好陪着苹姐姐,无须理我。”
我静静地一人回了御六阁,小院里一切如常,只是比以往静谧了许多。苗圃虽在,可瓜苗都已经干枯。葡萄架下仍是放着两张竹椅和茶几。房门大开,里面隐约有声音传来,我忽然错乱了思绪,叫道:“香宁?”
里面有人低声应了,出来了两个婢女朝我行礼,我全然不识。只好问她们姓名,她们说自己一个叫花开,一个叫并蒂。我被这名字惹笑了,问道:“怎么会有这样的名字?”
花开笑道:“是曹管事给我们改的。”我笑道:“曹管事倒是有心了。”说着我进了屋去,一切便如以往一样,一沓字帖还堆在桌角,便如我那日离去般一样。我问:“你们收拾过屋子?”她俩点了点头。我忽然想起一件东西,问道:“你们可见到一把匕首?”
并蒂又点了点头,打开柜门,取出了“挈燕”,问我:“宫中将所有东西都归还了,夫人问的可是这个?”我连忙取了过来,随手一抽,挈燕冰冷的身子便在空中划了一个弧线,我静静地望着刀面上自己的面容倒影,终于又将它插了回去。
我将挈燕贴身收好,笑道:“上次走时忘了带了,这次可一定要收好了。”花开和并蒂只是垂首听着,我忽然想起若是以前,香宁必然会愁着脸嫌我随身带匕首,香馨则定然会要见识见识这匕首,突然心中落寞。摆了摆手,坐到了书桌前。
这时外面有人来传话,说是肃王叫我去大椿堂家宴。我今日一回曲靖,已然遇着两件自己不愿面对的事情,此时若叫我再去大椿堂,只怕自己更难堪。我低声同花开说:“就说我路上累了,已经睡了,晚一点悄悄到厨房端点饭菜给我便是了。”她俩对视一眼,低声应了。
御六阁虽是旧地,不知怎的,一晚上我却翻来覆去地睡不着觉。我爬起了床,点了蜡烛,坐在贵妃榻上,瞧着书桌,便是这小小的方寸之地,与我而言不知发生了多少刻骨铭心之事。以往累了烦了,便可练字静心,可我现在却碰也不想碰它。
衡俨,衡俨,今夜你在哪里?
他在哪里,我怎会不知?
我哂笑一声,既然随他回来,便是心知有这些事情,何必现在又自讨烦恼。我鼓足了气,一口吹灭了蜡烛,便卧在榻上睡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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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已然好几日,衡俨回朝,想必有许多事情,因此一直未来过御六阁。我只将自己锁在房里,看爹爹留给我的《梅花九针》。原来这梅花针,除针灸治病之外,果然有伤人自救的作用。只是我毫无武学功底,因此关至臻便只是教我以针灸的叩刺法用针。可爹爹的书里,却详细地记录如何发针,如何收针,手法繁复。我以前听关至臻说着梅花九针难学易用,心中深不以为然,如今看了爹爹的书,才明白自己的浅薄。一得闲便按照书上说的,一招招地练习,只是避着花开和并蒂,不让她们知道。
可这回来的日子实在不好受,我分外怀念坐着方老大的船逆江而上的畅快,又想起和孟得一路上的调笑欢快,更想念搴西的黄衙头一家,还有那沥风沐雨的日子。我练得心烦,干脆拉开门,一口气跑到府门口。忽然听见有人从后面出来,我转身一看,原来是常何。他朝我拱了拱手:“夫人。”我忙回礼:“常将军要去哪里?”
常何道:“刚刚端王有事寻我,叫我去端王府一趟。”
我笑道:“二哥要将你叫回去了吗?”
常何也笑道:“端王叫我就留在肃王府,只是有些首尾的事情,需回去交待一下。”
我一听,一边借口有事情问他,一边同他一起出了王府。到了门口,我才问道:“常将军,我的黑马呢?可否将它牵来给我?”常何自然应允,叫他的士兵为我去牵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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