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 一眼万年(1/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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黑。

漆黑。

伸手不见五指的漆黑……

无论如何睁大眼睛，看到的——只有黑暗……甚至，那黑暗也是虚无的错觉……

或许，连黑暗都无法看到！

“这里是——哪里？”

漆黑中，一道声音悄然飘荡，声如蚊蚋，低不可闻。细细听去，没有过多的疑惑，反而透露出坦然，若幽灵般缓缓散开，绵绵延伸。

直到到了尽头……

却发现尽头终究没有尽头……

一片平淡随和，没有奢望有谁回应，更像是下意识的自言自语。

若细水东流，纵使不知归途，依旧如故。

更像一种坚持。

一种不掺杂任何怀疑的坚持。

如同黑夜之后，黎明就要来临一般，无需置疑。

不多时，重新归于平静。

那种静，静的不真实，给人一种空洞的虚幻。紧紧回荡在脑海之中，如同夜色下的枯败与落寞，挥之不去，不自觉间毛骨悚然，心生恐惧。

只是，声音的主人早已经习惯，留下的——只有平静。

连呼吸声都无法听到——平静。

如果有人可以透视黑暗，就会发现茫茫的虚无之中，一个单薄的人影蜷缩着坐在地面上，安静祥和。

说是地面，其实并非地面，只是人影坐在了那，那方虚空托起了他，让人产生了一种感觉——那就是地面。

地面——本该如此。

人影双目看着前方，聚精会神，一眨不眨，仿佛那里有万千的景象，有无尽的绚丽。

然而，没有人知道，他的眼前，漆黑一片，哪怕眼睛睁得再大，看到的——只有黑暗。

无尽的黑暗，死气沉沉。

不知道过去，不知道未来，所能感受到的，只有现在的那一抹黑暗！

那一份纠缠着孤独与无助的黑暗，掺杂着迷茫……渗入灵魂。

日复一日，年复一年……

天涯海角，海枯石烂，如同不离不弃的默默承诺。

……

咔吧！

一声脆响，如同蛋壳破碎，雏鸡出世，似乎有什么东西破开了。

谁？……

虚无的空间里，这道声音是那样的突兀，骤然而起，仿佛划破天际的第一道亮光，撞入眼帘！

人影有些疑惑，转了转久久没有动弹的脖子，抬头看去……

一如既往的平静……

不对，有变化！

熟悉的黑暗产生了一丝波动，如同黎明的第一道阳光，刺目中带着温暖，驱散了黑暗，迎来了和睦，让人忍不住想要闭上眼融入那单纯的美好之中。

他没有眯上双眼，反而睁得更大些，任由泪水顺着眼角流下，滑下两道浅浅的水痕。

难掩忐忑，难掩焦灼，亦是难掩那一份单纯的期许……

蓦然间，他，笑了……

他的笑容是那样灿烂，发自内心，悄然绽放在脸上。似乎感受到眼前的一幕，过去的曾经，那一切的一切，无论如何悲伤，如何艰苦，都已经不再重要！

不再需要关心……

双目凝视……

无需犹豫，无需停顿，久久平静的心掀起了一丝波澜，生涩的语言脱口而出……

你——来了！

我——来了……

这一眼，望穿了秋水，隔断了春秋，跨越了年轮……

仿若……万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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