零一二拨开云雾(1/2)

贵子拼死推开焕儿，连忙跑进厨房提水。

“哈哈哈，哈哈哈。”杨漓漓退到院子中间看火势慢慢蔓延，忍不住残酷痛快的大笑，低头随手再捡了一本书往火堆里扔。火焰窜起来，焕儿赶忙护着把她拉开。杨漓漓的肆虐的笑声回荡在北院的上空。

火光映照着杨漓漓决绝的脸庞。一不做二不休，她不会为自己做过的事情后悔的！一定不会后悔，不会后悔，哈哈哈，杨漓漓不住的笑。

晴羽寂然着脸，二话不说的冲了进来，往厨房提起水和贵子一起灭火。大火已然把筱雅的房间吞噬，火焰向两边转移，浓烟滚滚升起，很快中庭那边发现北院走水，救火人员准备过来。

原卓景坐在屋檐喝了一壶酒，垂着头，神志有点迷糊，下面大声的喊叫，唤回他的意识，原卓景抬眼望去，顿时跳了起来。他没看错，北院真的起火了。

原卓景运起轻功，飞檐走壁的向北院而去。眨眼功夫身影翩然落在了北院里头。

“怎么回事？”原卓景站定，不解为什么杨漓漓和焕儿也在北院里头。而晴羽和贵子正忙着提水灭火。

“王……王爷！”杨漓漓回首看到真的是原卓景的声音，一时惊的口舌打结。

“不行，晴羽姐这火势越来越旺，我要先到书房里把姐姐的东西抢出来。”贵子说完淋湿一身丢下桶，抱头往书房闯进。书房里面放了几箱筱雅留下的纸稿，是筱雅离开后贵子打扫北院时发现的。里面有日志，有诗篇，有歌词诗赋，还有画像。贵子一直视如珍宝，他绝不能让它们被大火烧掉。

晴羽阻拦不止。只好自己提水救火要急。

原卓景瞪了杨漓漓半天。不见她解释。杨漓漓嗫嚅着，想去拉他的手臂，原卓景侧了一下身，她的手落到虚空处，瞬间一张脸惶恐凄恻。

“王爷，我在找你……”杨漓漓咬着唇不安的喊他。原卓景皱眉，空气里浓郁的烟味让他几近窒息，北院在他眼前燃烧，她的影像在火中飞舞、烧毁，原卓景摇头。他想他一定是喝醉了。贵子的身影出现在火海里，原卓景心一凛，酒终于清醒了。心里蹭的腾起怒火，瞪了杨漓漓一眼，连忙帮忙灭火。

贵子抱了一箱东西出来，又再次跳进书房，大火烧过冬雨曾经的屋子开始肆虐筱雅的书房。北院陆陆续续的跑进了十几个提着木桶和水过来救火的奴才。

他们挨个往火堆里扑水。火势瞬时被浇灭了很多。十几个人立即参与到灭火。还好北院有自己独立的水井，要不这火势真是神仙难救，就等着烧成灰吧。

“王爷，你没事吧。”管家一把拉住原卓景的手臂，不让他往前去。

“没事。”原卓景错开管家。眼前大火肆虐，浓烟弥漫。他的表情凝重，无从猜测。

此时贵子又从火中跳出来，抱着一个大箱子踉跄的摔倒在地上。脸上一片黑灰，完全认不出模样。只见他不懈地站起来把箱子拖到安全的地方，还来不及喘一口气，又想往火里闯。原卓景上前一步一把拉住他的手臂。

“你还要进去干什么，不要命了？”

“还有一箱……”贵子喘着气。眼睛盯着屋内，拼命的用力挣脱。

“还有一箱。让我进去，我要进去！”贵子对着大火呐喊。但是原卓景抓住他，他怎么用力也无法挣脱，眼见大火已经把书房烧到倒坍，然后火势慢慢被熄灭，中间的房屋都被烧毁了，留下残垣灰烬……贵子跪在地上低低地哭泣。

“呜呜……”

管家带着人无声地离开。杨漓漓忐忑地站在原卓景身后，几次想上前再喊他，张了嘴却迟迟没有出声。虽然原卓景背对着她，但她可以感受到他面对眼前变成一片灰烬的房梁、黑土，背影透露出的绵延不尽的感伤。

杨漓漓捂着嘴巴思索，她要喊他，不能让他沉浸在回忆和感伤当中，可她很怕。很怕他一回头，让她看到他露出憎厌的目光。从前她看过一次，在曾筱雅被绑架的现场。此刻她竟想起那天的眼神。

不，不会这样的……杨漓漓搓着手用力的让自己平复下来。只要今天一过，明天全部都是新的。没有北院没有曾筱雅。她不怕。王爷一定不会离弃她的。

晴羽默默地站在黑暗里注视原卓景。她的心里非常沉闷，不知该如何解脱，但同时她觉得非常踏实。她最后还是冲出来了，虽然迟了一点。

火烧起来，像她心底最深的yù_wàng被点燃了。可她却冲出来要灭熄它。这是一场要不得的燃烧，燃烧过后除了灰烬和无尽的哀叹之外，什么都没有。顺带也把自己的心烧了，把那份感情变为灰烬。尘埃落定。

“这是什么？”原卓景挪了沉重的脚步走到贵子拼死抢出来的箱子面前问，他的声音低哑。他喝过酒，他希望这一切都是一场梦。

“姐姐的纸稿。”贵子没了力气的说着爬到箱子面前。

“纸稿？什么纸稿这么珍贵，竟不要命的把它们抬出来……”原卓景呵呵的笑着蹲下来打开箱子。里面的确装满了纸卷，一捆一捆，非常用心的用带子绑好。原卓景随手拿起一捆，除去带子，缓而慢地拉开纸卷。

是一幅画像。

画的不是别人，正是自己。这一眼，原卓景眼目心神瓦解，痛也好悲也好通通随风消散……

那是他端坐的模样，神情放松，嘴角自然弯起，要笑不笑。他的眉峰舒展，眼角温柔，手臂自然放在桌子上，种种细节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