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节 婉儿有约(1/2)
两道强光从山弯里转出来,空气里的微粒在光柱里飘舞,山路亮如白昼。
白影倏地消失了。我的影子在路旁的草丛里像橡皮一样拉长,越来越清晰,然后变得又矮又小偎在我脚下。
强光跑到我跟前停下,一阵尘烟扑入鼻腔,一个巨大的黑影挡在我面前,一个中气十足的声音从黑影中传来:“左编辑,上车。”
我的眼睛避开强光,才渐渐看清是jeep指南者停在面前,郑部长正探身打开副驾驶的门。
我转头望了望指南者身后蜿蜒的山路,空无一人。
我坐上车,关好门。
郑部长松开手闸,一踩油门,车轮与路上的小石头擦出噗地一声,向前蹿出。路基下的湖泊将车灯的光芒和朦胧的月光一起返射到车里。
“看什么呢?左编辑。”郑部长用惯有的干净利落的口气问。
“我刚才看到一个熟人。”我惊魂甫定地望着车窗外面。
“您在这里还有熟人?”他奇怪地望了我一眼。“是谁啊?我们博物馆的吗?”
“……”我一时语塞,觉得自己竟不知道从何说起。
车突然慢下来,一个曼妙的人影出现在车前的灯柱里,身形有些熟悉。郑部长将车滑行到她跟前。人影转过身来,手里电棒的光芒完全淹没在车灯里。她穿着白色衬衣,别着保安臂章,眼波在光影里流转。
郑部长按下车窗,喊道:“小婉。”
小婉略微弯下腰望着驾驶室的郑部长说:“郑部长,到哪儿潇洒去了?”
“潇洒?潇洒什么啊,送馆长大人回家去了。”郑部长笑说。
小婉转头望了望坐在副驾驶座上的我。
刚才山路上的白影会不会就是小婉?我的脑子里闪过这样一个念头。“你刚才是不是在前面的山路上?小婉。”我脱口问道。
“怎么了?”她说。
“我刚才在山路上明明看见一个人,突然就不见了。”
“哦,我刚从家里过来。可能您看到的是我吧。”她又跟了一句:“我来值夜班。”
我感到很奇怪。“你住在院子湾吗?”
“是啊。”
他的回答并无不妥之处,我却感到毛骨悚然,因为我曾到院子湾查问过。那里并没有她这号人。我说:“你走路可真快啊。一下子就跑到我前面来了。”
郑部长对小婉说:“上来。”
小婉望向郑部长,摇手说:“我慢慢走吧,反正每天巡逻都要走两圈的。你们先走。”又转头望着我:“我们天天巡逻,脚上劲大。是比一般人走得快。”
指南者以接近40码的速度在湖岸绕行,湖滩上的芦苇在车灯的光柱里出现又消失。我回过头从并不宽敞的后视窗里望出去,小婉与一束光柱渐渐变小,变成一道让人心悸的白影。
车到博物馆前,郑部长打电话给老魏。老魏过来打开博物馆的大门。郑部长将车停进去。我们两个下了车,郑部长说:“左编辑,您今晚上就住保卫部的寝室吧。”
“可以,有张床就行。”我说。
“副部长请大假了,他的床空着的。”
“你说的是谭文虎吗?”
“是的。他已经死了。”郑部长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谭文虎就是在狼牙下死去的黑衣人。我开始不太想住在那里了。但是想到他已经死了,也不可能拿我怎么样。便隐忍着心头的恐惧没有吱声。
出了博物馆,我们沿着一排树木走了一段距离,又向右走上斜坡,来到那座只有三层楼高的保卫部楼房前。整栋楼只有一楼有两间房亮着灯,里面有人在粗声大嗓的说话。是几个人在打扑克。郑部长摸出钥匙打开西头的一间房,在门边叭地按了一下,墙上亮起一盏白炽灯,视线里出现一张靠墙的单人床,床头有一排铁皮柜。与铁皮柜相对的墙上挂着一幅挂历,上面印着几个仰坐在金色海滩上的比基尼模特。靠窗立着张桌子,桌面上铺着一块透明玻璃。玻璃下整齐地压着十来张照片和几张旧报纸。
“你就睡这里吧。”郑部长说:“我住你隔壁,有事打我电话。我二十四小时者开机。这是房门钥匙。”
他把钥匙放到桌上,转身向门外走,在门口那又回身说;“床上的被褥都已经换过了,不用怕。开水房和厕所都在走廊那边靠楼梯口的地方,跟三楼的洗漱间一样。你早点儿睡吧。”说完就走了。
我注意到床上的被子也是军绿色的。叠得很整齐,像豆腐块。有很多保安队员都曾经是部队的战士,这种生活习惯都是在部队养成的。我仔细看了一下离桌面只有二十公分的窗户,检查了一下插销,确定它已经固定好。再看了一下门上的锁。它是那种弹簧老锁,这种锁如果不从里面反锁,用一张身份证就可以划开。门右侧一米远的地方还有一扇玻璃窗,上面竖着几根防盗钢筋。看着这些钢筋,我心里稍微增加了些安全感。
我将包挂在床头的铁栏杆上,拿出洗漱用品,再将拉链拉上,准备到洗漱间里去,想了想还是将包挎在肩上,来到楼梯口处的洗漱间里,回来后就把门关上,将反锁键转到底。
这幢房子很旧,却还比较隔音,基本听不见隔壁几个人打牌的吵嚷声。
我从包里拿出平板电脑,相机,用数据线将二者联结起来,将照片复制到电脑里,一帧帧地翻看,然后收起相机和数据线放入背包,拿出电脑的电源线插到桌角的插座上,再将手机数据线插在电脑usb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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