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7 清云受箓生死契(2/2)

瑶姬则微微佝着背脊，躲在遥羲白身后，亦步亦趋。就算当过花魁，多的是被人打量的机会，可面对这上千人齐刷刷的目光，初来乍到，她也不免胆怯。

遥羲白察觉她的惧意，缓缓停下脚步，轻笑：“先前在相国寺桥还那样神气地说要做我的徒弟，怎么现在怕成这样？”

“我先前又不知你的蓬莱竟有这么多人。”她怪嗔一句。

“今日收徒，各门弟子齐聚叩仙峰。你看，穿黑袍的是山青子的门下，着灰袍的乃江云子门下，剩下的青袍弟子就是金灵子门下，偶有白袍，则是你的闲散师叔伯们。如今你正式拜本座为师，以后就要改口叫师傅，别你呀我呀的了，记下了？”

“哦。”瑶姬有些不情愿地应声。

遥羲白拉起她的手，缓步向前行，纯白的衣摆在地上拖出了波浪似的花，“瑶儿，为师以前没收过徒，也不知先前为何一心要收你入门，更不知山青子他们是如何与弟子们相处的……只知道你我既为师徒，从此便休戚相关，性命相见，无论生死，都是绑在一起的……”他的手和他的声音一样，不冷也不热，温温的，恰到好处。让人想要醉，却又总觉得还差最后一分意，醉不得。“以后，你我坦诚相待，任何事，切不可瞒我半分。”

“是，徒儿明白。”

也许，叩仙峰中明殿前的这段路，是瑶姬这一生中走过的最幸福的一段路，因为她爱的那个人在这里告诉她，将来他们要生死相依，不离不弃……

他就这样牵着她，走过古木荫阶的山路，来到了重华峰。

若说叩仙峰山势平缓，稳正大气，重华峰则缥缈如云，漫山长满了君子木，形若青松，似从云里生出来的一般，说不出的脱俗之味。云阶月台之上，一座古朴的殿宇若隐若现，廊无彩画，柱无缀饰，尽显优雅清妙。

“这里就是清云殿了。”遥羲白在殿前停下，“为师三千多年来都只一个人住，清静惯了，如今多了个你，也不必有什么规矩，只是晨起和出门都要来报备。明日一早，所有的新弟子都要去中明殿听你山青子师叔说天规与门规，定要用心谨记，往后莫要出差错才好。”他顿了顿，指指西阼阶的后面，“殿后有两间厢房，你自己选一间，另一间留给海棠。”

瑶姬闻言不快，“你刚才说她是西灵弟子，如何要住你这里？”

遥羲白面色微沉，“才跟你讲过，要叫本座师傅。”

瑶姬咬咬下唇，闷声重复，“师傅刚才说海棠是西灵弟子，怎么却要住师傅这里？”

“嗯。”遥羲白满意地点点头，才道，“西灵本不收徒，只是那西灵公主行事乖张，多年前捡了个女娃儿养着，就视为弟子，却没正经教过什么医术和武功。好在她悟性极高，虽只学过些皮毛，却能自行通惠，若来日悉心调教，定是个高徒。只是海棠从小没吃过苦，性子娇惯了些，像极了她师傅，桑梓妍自知这一点，才将她交与我好好管教。”

“可、可她历来瞧我不爽，左一声师兄，右一声师兄的，分明就是喜欢你。”

“姑娘家心性，过几年便改了。她虽与你差不多年岁，却长你一个辈份，据说她本家姓林，往后见了面，就叫一声林师叔罢。”

“我不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