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抓鱼了(2/2)

那女子脸喝得通红，她旁边那汉子伸手拦住她倒酒，笑着说道：“你妇道人家，还是少喝些吧。”那女子一把甩开了，斜着眼睛。媚笑说道：“怎么？你们男人喝得，咱们女人就喝不得？”那女子对桌是一个十**岁的少年，稚嫩脸上被风吹得都裂开了，笑着说道：“陆大姐好酒量，我听说萧家军方将军也是个能喝酒，在萧家军中都少有敌手。你们两个都是女子，不知道谁的酒量更胜一筹？”

那女子斜靠在她身边汉子身上，他手中酒壶才放下来，就被她提了过去，边倒酒边说道：“她是能喝。只可惜死得太早了。”又冲那少年妩媚一笑，道：“她还没有你大呢，你啊。一场沙暴就吓白了脸，人家可是令北狄狗们闻风丧胆的大将军呢。”

水生正在摆菜，一只忙不过来，他便过去接了他手中盘子。那女子身靠那汉子年岁最长，叹了口气。摇了摇头，说道：“若不是方将军，咱们许是早就饿死了。”许是想起了过往岁月了，一时屋内静下来，只有水生挪动瓷盘声响。

他三年前就来到了乌远城，对漠北的事情自是知道一些。漠北的萧家军回归，漠北萧帧的崛起，萧家军第二军统帅方墨一夜拿下汜水关。这些事情在同福客栈都被说烂了去，他想不知道都难。

片刻安静之后，他又听到旁边少年说道：“陆大姐，听说方将军原是漠北晋州人，是不是？”那女子慵懒挪了挪腰身。换了更舒服姿势歪着，说道：“是啊。她是漠北晋州人，家里原是开药铺的，北狄人夜渡黑水河，整个晋州城活下来的人寥寥可数。她带着她娘和幼弟穿祁山到肃北城。”

“这个我知道。”那少年接着说道，“他们同行逃难的还有黑风寨的李寨主，我听说这人只有一条胳膊，也是个了不得人物。”

他愣住了，这几日的许多疑问一下子全涌上了脑海，脑袋昏昏沉沉的，出口就问道：“这黑风寨李寨主多大年岁了。”

“这个就不知道了，听说他原是在晋州府衙当差，晋州屠城被屠城，他跟着方将军一道出逃到肃北，后来被编在萧家军新兵营里，他那胳臂就是在那时折的，想来年岁应是不会很大的……”那少年以为是同桌人问话，随口就答道，察觉到周围人脸色异常，这才住了话题，与众人一道转过头看过来。

他犹不知道，仍是沉浸在震惊之中，这么些天的疑问，一下子有了答案，便不自禁说道：“萧家军第二军统帅方墨？墨丫头？！”

他话音刚落，水生就狠狠扯了扯他袖子。萧家军第二军统帅方墨在漠北民众心中无比崇高，这些人说起他，从来都是崇敬的，少有人直呼其名，多是称呼其方将军。而他居然当着这几人的面这样称呼她。于是满桌人看他的目光都变冷了，他旁边那少年更是悄无声息将手摸向了靴子。

小孟想到这里，又摇头笑了笑，他原是早就该想到了，方墨，墨丫头，萧家军第二军统帅，漠北叱咤风云的人物，一手建起漠北祁山十八寨，偷袭汜水关，不过月余就从北狄人手中拿下了数州，令北狄可汗宇文贺然含恨而终，引发玉泉雪山雪崩，活埋数万人马，下落不明，所有的人都以为她已经死了。

他也一样。

所以从来都没有将自己屋里那丫头与自己耳熟能详的名字想到一起。

可若不是她，又有谁能瞒住所有人的眼睛？已至于到了现在，那赫连睿以及他手下的人还在满城搜查一个模样俊俏的跛腿小子。若不是她，这断臂汉子怎么会千里迢迢找到乌远城来？还有，她宁可跟差点害她丢了性命的他在一起，也不愿意面对对她关心备至的贺兰远山。还有，玉泉雪山距离登州并不远，那刘金柱连北狄人都救，遇到了与自己闺女年岁相近的她，自是会倾力去救了。

若她是方墨，隔壁那院子里住的是前来找她的黑风寨李进，那天字号院子又住的是谁？

燕京来的，姓丁，大手笔的银钱定金，轿子抬进来的人。那丫头说，轿子抬进那家伙是从赫连睿院子逃出的人，模样俊俏，有伤在身，听说这人是赫连大小姐在流沙河边买到的，流沙河那处卖的人绝大多数都是北狄人北归沿途搜抢的，那么这人八成也是登州附近的人了，登州附近，河西高原，玉泉山，跟那丫头是熟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