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5章 很久以前(3/4)
雪的天气里,站个半个小时便打起了哆嗦,当时导演就说:“小程,太不敬业了啊。”“她还在外面。”
我只是将一个事实转述给客厅里的男人。
他嗯了一声,随即拨了一个电话,“伯父好,嗯,是我,她现在在我家,好,嗯,再见。”
然后转过身告诉我,一会儿会有人接她回去。
我哦了一声,也没再多说什么。
男人始终与女人不一样,过去的事情就真的是过去了,连多一分钟都不愿意谈论。我之于陈许,或许也是这样一种存在,只存在他年轻的时候,而不会与他的未来有关。
想到这个人的时候,我不由地有点伤春悲秋起来,倒不是因为他这个人,而是为了自己,那时候不知道许诺过多少要永远在一起,一个数字后面不知道加了多少个零,连自己都不知道这个天文数字要怎么念了。
现在呢,年轻时候的约定也好,承诺也好,就真的变成了只存在于年轻时的一句话。
持续了一个星期的雪,终于像天气预报中的那样,在初六的早上停歇了。屋外的积雪有些夸张,有那么一瞬间,我以为这是片场故意制造的。
趁着雪还未融化,我套上了羽绒服,戴着手套在白天的时候回归了一次小时候。
我刚逃出房间,客厅的落地窗就被人打开了。
顾维黑着一张脸,喊我回屋里。
我弯腰,挖了一把雪揉成个雪球,想砸到他的身上。
很显然,我高估了自己的臂力,雪球虽然呈现了一个好看的抛物线,却在中途就坠落到雪地里,发出一声闷响。
顾维:“……”
我朝他喊:“雪都停了,不出来呼吸下新鲜空气?”
顾维又是默了默。
我最后使出了杀手锏。我们都是担忧自己年龄的人,别看他平常一副无所谓的模样,心底有的时候比我还介意。我说:“怕冷是老人的专利!”
然后他就穿着一件单薄的毛衣出来了。
有的时候这个人不好理解,但是有的时候有特别好猜出他的心思。
顾维打了个喷嚏。
我们两个面面相觑了两分钟,他才后知后觉地剜了我一眼,回了屋里。
抱歉,我心里默默说道,我不是故意想笑的。
但是这样才是生活,世界上哪里有十全十美的人,那太不真实了。
……只不过,顾维堆得这个雪人,真的是太真实了,连小学生堆得雪人,都比他要梦幻一点。
我低着头看着套着大衣,戴着皮手套的男人,正专注地刻画着雪人的五官。
我嘴角抽了抽:“你这叫雕塑了。”
又不是给美术生临摹用的,至于这么形象吗。
谁知顾维头也不抬地说:“那你来试试。”
我白了一眼雪地里的男人:“你肯定没有童年。”
“……”
“这么厚的嘴唇,就和某北美国家的总统一样,就算是没生命吧,也没人希望自己这么丑。”
“……”
谁知,我得意地将自己刻画的雪人五官展示给顾维看之后,他说:“这么长的鼻子,匹诺曹吗。”
哦,他还知道匹诺曹,挺难得的。
“眼睛这么小。”
毕竟是亚洲人。
“还没有嘴。”
总体结论,一句话----“太难看了。”
我默了默,不知道要说什么好了。而他则继续坚持他的创作,最后,一家三口的雪人,呈现出一种诡异的形象,一个非常童话风的雪人,以及一个写实风的雪人加一个长着一张欧美人轮廓的小雪人。
诡异极了。
大功告成的时候,顾维摘掉了手套,双手揣在大衣的口袋里,他摇摇头:“还是你做的难看。”
“我觉得,我们的审美出现了很大的差异。”
他轻呵了一声,“我们的审美从来没有一致过。”
我撇撇嘴没吭气。
雪人的存在时间很短,尤其是天晴了之后,第二天,缩小了一圈,第三天的早上,缩小了一倍,而第三天的下午,干脆就彻底的融化了。
仿佛本来就不存在过。
假期结束的第一天,我去了医院做产检。
假期结束的第二天,我在家里闷闷地呆了一天。
假期结束的第三天,我去了市中心,回来的时候路过mik,遥遥地看了一眼。
一切都发生在假期结束的第四天。
我是被一通电话吵醒的,而那时,顾维已经离开了。我有点失落地下床,拿起搁在梳妆台上的手机,是个陌生的号码,但是声音我并不陌生,恰恰就是初二回来的那天,遇到的吴小姐。
我想她可真是放下了架子。
“程暮。”
我嗯了一声。
这是我们之间的第一次真正意义上的交流。
吴小姐是一个有自信的人。她确实有资格自信,漂亮,有背景,不用拼搏也能得到不少人苛求的东西。女人贪恋的东西太多了,外貌的,金钱的,爱情的,地位的,权利的,每一样她都拥有过,这就足以令人嫉妒了。
我一点也不惊讶她会有我的电话。
认真想去做一件事情,她什么都能办到。
她开门见山地说:“我们谈一谈。”
我与她能有什么好谈的。
我有些莫名。
她说:“你不好奇去年的事情吗。”
去年能有什么事情,我想了想,大概就是酒店我看到他们两个人躺在一起的那个晚上。
我说:“哦,那我可以问顾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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