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九章 苦劝(1/2)

四月初七，便是册封六宫的大日子，一早起各宫便开始忙碌起来，长乐宫中楚姮跪在首位默默垂首，听着太监尖细的嗓音宣读册封的旨意，册淑媛陆岂若为慧妃，贵嫔冯惠茜为昭容，小仪于夕瑶为襄贵嫔，婕妤甄慕清为庄贵嫔，婕妤卫缇萦为毓贵嫔，婉仪罗琦为如贵嫔，玥嫔叶蔓柔为容华，追封韵贵人为韵悯贵嫔，崔芬容为昭成贵嫔。

皇后是满脸笑意，端坐在凤座之上，温和的对众人进行训导，而坐在下首的容骊夫人脸上却是一片阴郁之色，也难怪众人皆有册封，唯独她不再其中，唯一让她值得欣慰的便是册封大典后的三日，南宫世元进宫一事。

一大早九华殿便开始为定国候进宫一事筹备，同时也下旨晋封琬姒的生母为从一品诰命夫人也算是让琬姒聊以安慰了，用过午膳之后，定国候接过宫女递过的茶盏，啜了一口：“今日老臣看到娘娘安好，便也放心了。”

琬姒挥了挥手让众人退出，自从嫁给永煊为侧妃，自己已经不知道有多久没同自己的父亲坐在一起用膳了，而今日她自然有些话也要说出来：“皇上怜惜女儿，让父亲入宫觐见已是极其难得的了，而父亲现在被皇上封为定国候，又许世代承袭其爵位，乃是皇上的恩泽，如今咱们南宫一族已是无上荣耀，忠心于皇上才是父亲回报皇上圣恩的唯一出路。”

定国候微微一愣：“娘娘此话大有深意，不如明说。”

琬姒神色有些哀戚之意：“父亲，此次皇上大封六宫，却唯独没有在晋封女儿的位分，反而将于夕瑶晋为贵嫔，只怕上次的事皇上已经疑心女儿了，父亲在前朝还是要稍加收敛一些才好。”

定国候满脸不屑，略加苍老的脸上，是多年在战场上磨练的精明：“君心是最不可靠的东西，娘娘心中应该最为清楚。”

琬姒无奈的摇摇头：“父亲，你平日怎么与大臣私下结交往来，女儿不管，可是这次父亲居然将布防图出卖给北漠，这一点女儿不能不劝一劝父亲，忠于皇上，才能保全南宫一族的满门荣誉。”

定国候浑然不讲此话放在心上：“娘娘请放心，即便北漠得到了布防图又如何，若是他们敢起兵，老臣自然也能将他们击败，区区北漠老臣还不将其放在眼中。”

“父亲，你当真女儿不知道你心里打算的是什么吗？你何曾将那万两黄金放入眼中，南宫一族深受皇恩，父亲现在此举，岂不是将南宫满门，置于深渊之中吗？如今皇上对咱们已经起了疑心，往日里女儿为父亲做的那些事情想必皇上已经怀疑，父亲可曾想过女儿在宫里的处境。”想起皇上追封韵贵人和崔芬容，她的心里都惶惶不安。

定国候起身揖了一礼：“娘娘此言老臣惶恐，且老臣今日的功勋以为南宫一族带来无限的荣誉，而娘娘身为南宫一族的女子，自然要保全南宫一族的荣誉，况且娘娘能有今日的恩宠与地位，还不都是因为南宫一族的庇荫吗？娘娘当日为了谋夺后位，不也曾弄坏蚩尤神像，调拨两军交战么，怎么今日娘娘又与老臣说这样的话，况且，老臣当年既然能扶持皇上坐到这个皇位，自然也能扶持旁人。”

“父亲。”琬姒凌厉的喊了一句，随后缓声道：“这样大逆不道的话，父亲如何能说。”

定国候哼了一声，浑不在意：“大逆不道吗？老臣并不觉得，皇上的心思，老臣不是不懂，皇上任由朝中大臣参奏老臣，早已有铲除南宫一族的心思，老臣这么做正是为了保全咱们南宫一族，娘娘应该理解。”说罢，目光落在琬姒的身上：“话说，娘娘若是争气些，能生下皇嗣，老臣就不必如此忧心了，有南宫血脉的皇子，才是娘娘先在应该做的事情。”定国候抬手摸了摸鼻翼，说到底还是自己的女儿不争气，若是琬姒诞下皇子，自己又何必扶持景安王。

琬姒抚摸着自己软塌塌的小腹：“父亲原来打的是这个主意，女儿还记得，未曾出嫁前，父亲说的最多的话，便是为臣之道只在一个忠字，可是父亲现在的忠心又都是对着谁呢？皇上如今能给南宫一族的，景安王未必能给。”

定国候转身拂袖，神色中带有几分怒意：“说到底当年咱们还不是上了皇帝和太后的当，以为皇帝资质平庸，才会将你嫁给皇帝为侧妃，可是皇帝登基后，处处打压老臣的势力，跟当初登基之前简直判若两人。”

琬姒颇为震惊，只觉得浑身都在颤抖：“难道当日父亲将女儿嫁给皇上，只是觉得皇上日后登基能在父亲的掌握之中，觉得皇上事事都会听命于父亲，说到底，女儿不过是你野心下的一个踏脚石，对不对，父亲果真有了谋反之心。”

定国候神色如常，颇为镇定：“娘娘为保南宫一族的荣耀也做了不少算计皇帝的事，既然如此，老臣为何不能。为保全南宫一族长远的富贵与荣耀，老臣不得不做此筹谋，还望他日能得娘娘相助。”

琬姒起身神色悲愤：“相助？父亲想让女儿如何相助，难道要女儿背弃自己的夫君吗？女儿为南宫一族，为了您的权势，做的还少吗？你让女儿打压宓妃，挑拨两国不和，女儿做了，你让女儿谋害韵贵人，牵连周氏，保全父亲不涉及蒋钦之一事中，女儿便下毒毒害自己，嫁祸韵贵人，父亲吩咐的每一件事，女儿都会去做，因为女儿知道一荣俱荣，一损俱损保全南宫一族，便是保全女儿自己，可是今时今日父亲筹谋的是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