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6章(2/4)
人走到了女子的床前,把女子落在床外的手放回了床上,用被子盖好。“暮雨……是谁……?”
床上的女子轻轻地问,就连声音里都缺乏力气,像是整个人都失掉了骨头。
中年男人闻言一笑,道:“暮雨是你,你是闻暮雨。”
女子的反应有些迟钝,她花了好一会儿才喃喃:“我是……闻暮雨……?对……我是闻暮雨……”
青年、高远看着这样的闻暮雨微微失笑,也不知道是失望多一点还是同情多一些——一个佛口蛇心、对付仇人从不心慈手软的女魔头如今沦落为这般模样还真是令人唏嘘。不过把闻暮雨变成这幅废物模样的究竟是坠桥还是白云的死呢?
如果是因为坠桥,那他只能说闻暮雨是真的命不好。如果是因为白云的死……站在高远职务的角度上来说,这只能证明温木月这女人也不过就是如此而已的人物。一个男人的死就能压垮她,她又怎么肩负得起更重的使命?站在一个男人的角度上来说,高远倒是觉得现在的闻暮雨也不错。毕竟她用自己的崩溃证明了他不是一个没血没泪的怪物,而是一个有着柔弱心脏的小女人。我见犹怜、软弱可欺的尤物总是比满身毒刺的蛇蝎要好摆布不是么?
根据下面的人递上来的报告,高远知道的是坠下高架桥的闻暮雨没在森林里被找到是因为关键时刻他被人救走了。救闻暮雨的人不用说肯定就是为了闻暮雨反出了常家的常舒阳。而闻暮雨迟迟不出现在人前则是因为她脑部或是精神受创导致了记忆障碍,记忆障碍让闻暮雨有时候记得自己是谁,自己都经历了什么;有时候又让闻暮雨忘了自己是谁,自己为什么会在这家专攻精神问题和脑部问题的医院里。
闻暮雨现在情绪很不稳定,记忆障碍随时都有可能发作的她拒食拒药。医院没有办法,只能每天给闻暮雨输液以维持她的生命存续。然而闻暮雨像刚才那样突然暴起扯掉自己身上的输液器的事情几乎每天都会发生。要不是送她进来的常舒阳花了不少钱,医院早让闻暮雨转院了。
只不过常舒阳也不是万能的。常建军一直注意着这边的动向,常舒阳刚把闻暮雨安置在这个医院里暴露了行踪,常家人就把常舒阳五花大绑地给抬回老常家了。现在能保证闻暮雨生命的只有常舒阳预存给医院的钱。等到这笔钱被用完,如纸般脆弱的闻暮雨就是拔了输液器也不会有人再去管她。她的死活最后只会变成报告书上的几个字。
……话又说过来了,既然他和眼前这位大人已经来到了这里,闻暮雨的死活也就另当别论。一切都要看这位大人的心情,一切还要看这位大人的判断。他现在能做的只有安静帮这两人关上门,然后站在门外确保不会有任何人闯进来打断他们的叙旧。
高远识相地离开了房间。病房并没有多好的隔音措施,中年男人知道以高远的耳力守在门外也一样听得房间内的对话。
“那你、又是谁?”
房间里的闻暮雨如此问。床边的中年男人则是用醇和的声音答:“我是你的父亲,闻敬。”
“我的……父亲……”
闻暮雨困惑地摸摸自己被闻敬碰过的手腕,像是在确定闻敬是真的存在。她的动作很慢、很慢,慢到脱去大衣放到一旁的闻敬坐回到她身边,她才刚抚摸了两下自己的手腕。
“你真的、是我的父亲?”
闻暮雨的话让闻敬的眼眸更加幽深。他唇角弯出个和闻暮雨笑起来时极像的弧度,反问:“不然你觉得我是谁呢?”
“……”
闻暮雨抿抿唇:“来杀我的坏人?”
“那你害怕被我杀掉吗?”
“不怕。”
“为什么?”
“因为死不可怕。”
“……是吗?‘死不可怕’。那什么可怕呢?”
“人心。”
寒光闪闪的笔尖被压在闻敬的喉结上,先前还动作迟缓的闻暮雨忽然间就从被窝里抽出一支被拔掉了笔盖的钢笔,一手抓住闻敬的衣领一手把手里的钢笔更加地往闻敬的肉里戳。
“刚才他们给你打的不是镇定剂?”
“镇定剂被我的人换掉了。刚才注入我身体里的只是生理盐水。”
“原来如此。常舒阳并不是被常家的人找到了,而是常舒阳故意露出行踪被常家人发现,诱使常家人来抓他,好让我以为你身边已经没有别的人在了。”
“不这么做你会来见我?”
那天闻暮雨确实连同救护车还有救护车上晕厥的司机一起坠下了高架桥。救护车车头比空了的车厢重,所以整辆车是头朝地地砸了下去的。尽管下方森林里的树木枝繁叶茂,树木的枝干与叶子起到了一定的缓冲作用,但晕厥的司机还是被砸裂了头颅,就这样死在了救护车上。闻暮雨也受了不轻的伤,断了几根骨头不说脑袋也遭受重击,一时间人事不知。
常舒阳留下阎海让阎海向警方“老实交待”,自己则深入森林把闻暮雨救了出来,送到了相识的退休老军医那里。老军医对外说是在珊瑚岛上度假休养,实际上正是在为闻暮雨检查治疗。
脑袋遭创的闻暮雨确实有几天的时间里什么都想不起来,不记得自己是谁也不记得常舒阳是谁,其他人的事情更是一无所知。直到一个晴朗的冬日午后,闻暮雨坐在阳台上看着看着天上的白云忽然间落下泪来,身体也不由自主地发抖个不停。她似乎在那云间看见了挡在她
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