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57 前路与归途(2/2)
问,他留下来,这两周多的时间里,都遇到了什么。更难以想象,他就拖着这样的身体,换上别人的衣服遮挡着伤痕,面不改色的去救我们,去见吴珀。很多地方需要缝合和进行小型手术,麻药剩的不多,他大概知道自己打了也没用,摇头按住了医生的手,示意把那些送到别的房间,自己就像过去一样硬挺着疼痛。
他肺部受伤,这里虽然治疗的药物和手术工具足够,却什么设备都没有,无奈之下带着风险做了手术。
他在森林里往深处跑,吸入了一些腐尸和其他原因杂合而产生的有毒气体,有的地方伤口发黑,只能用刀刮掉。沈易抓住了我的手,用一种脆弱时习惯的茫然看着我,像个孩子。我站在他身边陪着,在他出现一刻痉挛微微窒息的时候,低下头去帮他做人工呼吸,引导着他呼吸的频率,让他慢慢放松下来。外面怎么样我无暇顾及,他自己一个人,就用了好几个医生连续的在他身上动了上百刀,缝合了多少针我也数不过来,只知道一切处理好之后,外面的太阳已经走过一个轮回,月亮重新挂在了头顶。
我出来时,兄弟们还在守着,知道沈易没事才放松下来,我让他们各自散了先去休息,给沈易多抱了床被子,爬到床上照顾他。
他不知道是睡着了还是昏过去了,一动不动的躺在那里。
我坐在墙角,抱着膝盖看着他,莫名的就想到了苏远峰。
他们都像是破碎被缝补的玩偶,只是比起来,苏远峰当时是被人击碎了内部,外伤甚少,而沈易则相反,外伤多,却最大可能的保护好了自己。
我们所有人挤在这个小院里,几天相处下来,我忽然发现,沈易他不是没有拥护自己的兄弟,眼前这些人如果留在百乐,会拼上命的维护他,对上面的变动会是一种牵制,可他却没有,选择了在他还没有插手缅甸的事情之前,就把他们送了过去。我猜不透这是怎么样的一种心思,难道他在去年那个时候,就已经想过要往缅甸涉足,才派人过去扎根,有个接应?
可我总觉得不对,顺应那时的处境,如果那时候他们留在了百乐,说不定已经被苏娜的那一手被害死了。如果沈易当时真的是想单干,那还说得通,不过他们的离开,算起来还在无意间为自己保住了一条命。
我去了一个乡下的小集市,很热闹,叫卖的商人凑在一起,让人找到一些踏实的感觉。
还好我身上还有些未兑换的人民币,买了一大堆东西,回来用了个大锅做了很多吃的,招呼着大家围着院子里的几张桌子坐下,还买了酒给他们满上,他们是给了面子坐下,可却与这些天的沈易一样,闷闷不乐的表情。
我顿时有些失意,苏林坐在我身边,也是低着头,手里拿着筷子却不动。
“都干什么呢?垂头丧气的,我还没死呢,哭丧给谁看?”沈易手上打着石膏,打开了门靠在门框上扫了一眼。
“四哥。”
“四哥你怎么出来了?”
“你的伤……”
一堆人全站了起来,接连不断的说着话,沈易摇了摇头,压了压手让他们坐。
我跑进屋里给他拿衣服披着,他找了个位置,站在樊明旁边,倒上杯酒,对大家说:“觉得我们输了,被人家拿的死死的低头妥协,心里别扭?”
没有人说话,连樊明都没有吭声,沈易把酒端起来,“这一趟我们为什么会这么狼狈,我心里清楚,你们也明白。不过阿宗的事,的确不怪他,当初是我安排你们去缅甸,连做什么都没有说清楚,你们愿意跟我,靠的是完全过去的信任。这一点,我没什么好说的,这一杯我干了,先敬各位。”
他说罢在樊明的阻拦下仰头把满满一大杯酒灌了下去,有些微咳。
他的酒一下肚,其他人好像约好了似的,纷纷满上起身回敬他,沈易有些无力,对樊明说了句什么,樊明到了一个房间里,没一会儿就把阿宗带了出来,我眼底一震,看到他居然少了一条手臂,缠了厚厚的纱布,处理的手法像袁颢那家医院。
也许是吴珀要交人的时候,想到了他是个叛徒,便让人砍了他一条手臂来给沈易一个面子和交代,又怕他死了才会为他包扎。
沈易坐下来,在他身上打量了一眼,苏林立刻站过来,先请罪说:“抱歉,四哥,阿宗他……”
阿宗大吼了一句,“你不用替我说好话!吴珀说的对,他把大家调到缅甸,晾在那里连个盼头都没有,就是对你们心有戒备,他根本就不信任你们,你们跟着他,永远都不会有前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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