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十七章 主公,请放过愤怒值吧(3/4)
p>滴答——不知哪处空荡掉落的水声,一下一下,坠落下,破碎掉,一圈一圈,间隔均匀。
陈白起动了动眼皮,慢慢眨开了眼。
她四肢酸软地醒来,发现自己正姿势怪异地趴在什么东西上面,她猛地坐起来,却险些摔掉下去。
她这才定了定睛,发现原来自己是趴在一匹低着脑袋,慢步而行的马背之上,并后知后觉,她胸都给颠痛了。
她嘴角抽了抽,忍住想揉胸的冲动,重新将滑落一半的身子坐稳在马上。
她暗自腹诽,小说中那些脆弱的美人儿晕倒醒来被人温柔地抱着走的,估计上辈子都是拯救了地球的天使。
而她这种,很明显就是上辈子“劳劳碌碌苦中求,东奔西走何日休,若使终身勤与俭,老来稍可免忧愁”的待遇。
她晕睡了一觉,体力倒多了些,淬亮的眸子向周边环境环顾一周,黑巍巍一片,发现他们仍旧还在地道中。
只是明显晕前狭窄的地道如今宽敞了许多,要不然她坐在马上,一抬身便能将脑袋撞个大包。
她身边有着一队人马行走,却没见到孟尝君,连冯谖与魏腌都不在。
当然地道内依旧很黑,火把也尽量缩小了范围,她微微眯眼,漆黑的眸子慢慢地染上了一种淡金的色泽,她“看到”如今的地道哪里如她先前所猜测的大了,简直是大了许多。
它就像一个相互贯通的岩洞或者是一个蜂巢,洞连着洞,路串着洞,估计到了这种地方基本也难以辨认足迹了。
陈白起查看区域地图,确定了他们如今所在的位置,大抵走到了最复杂的中端了。
发现她醒来后,原先替她牵马的骑兵冷着脸,动作粗鲁地从马头的挂囊内取出一块干肉脯与水抛给她。
陈白起惊讶地接过,半晌方迟钝地道了谢。
而骑兵却冷笑一声,只道不过按吩咐行事罢了。
陈白起这才恍然明白。
她之前还道这些对她有成见十分深的士兵怎么如此“关心”她,原来真正关心的她的人,是另有其人罢了。
陈白起的确腹中饥饿了,她半啃着肉脯,一边向骑兵询问孟尝君他们去哪里了。
骑兵又哼了一声,明显不愿意与她搭话,却又不得不顾及孟尝君的交待,便她问一句,他便没好气地干巴巴答一句。
陈白起这才知道,孟尝君他们已经完全被困住了,无右无法,便带着一支人马去探路了,剩下的一部分人则在后面慢行。
而樾麓那边沛南山长依旧晕着,陈白起这是知道的,她没有将他的幽闭恐惧症给治愈,所以她下的暗示是让他尽量沉睡,至少两个时辰才会醒来。
但由于“智囊”睡了,所以他们现在都陷入了左右为难,回不去,又前进不了的境况,唯有采取最笨的办法,多浪费些时间这样一条条地试着走。
当然,由于下地道这种状况多少与陈白起脱不了干系,所以队伍中的许多人都对她颇有微词。
差不多问完想知道的情况之后,暗处便是一阵密集的脚步声传来,前方有人惊喜地喊了一声“主公回来了”,原本闷头慢行的从人像一下注入了魂,都加快脚步前去。
“主公。”
“那一条路可通行?”
“主公先饮水。”
陈白起前方被人流挡完了,眼见通行不过,她立即从马背上下来,放下没吃完的肉脯与水,也迎向孟尝君。
孟尝君由冯谖与魏腌伴随着,身后跟着一队士兵,他从黑暗中大步流星走了过来,周围的火把光亮一下将他照亮,他看到了醒来的陈白起,她长得矮,人一多,她便挤不进来,被人挡在外围。
他看了一眼,便转开眼,边解开被冰水浸湿的披风递给冯谖,便朝与她相反的方向走去,找了一块垒石的位置坐下,与其它人商议正事。
他看到她了,可他从头到尾都没有准备理会她。
陈白起第一次被他忽视得如此彻底,两人就像永不相交在一起的平横线,她都怀疑刚才她猜测对她关心的人是他究竟是正确还是狂妄了。
查看了下他目前对她的愤怒值,一看惊呆了,她睡一觉难道穿越了,竟发现孟尝君的愤怒值都消除了了,只是好感度维持在50,比先前降了5点。
好感度怎么样她倒不十分在意,毕竟她又不扒他的大腿求他当主公,既然愤怒值降了,便表示他对她暂时没有恶意,她便也不讨乖卖巧凑上前了。
只是一直留在这个阴暗潮冷的地道也不是个事儿,她的支线任务是平安护送沛南山长离开地道,若继续留在这里久了,难保不会受凉了染上风寒,况且他若醒来还没有离开地道,那她岂不是还得重新再催眠一次?
于是,陈白起也不再沉默寡言了,她隔着穿插在两人面前阻挡的人员,无视他们或恶意或嘲弄,或幸灾乐祸的眼神,直接朗声道:“主公,属下知道地道的出口,请容属下带路吧。”
前方七嘴八舌的讨论嘎然而止,空气在她话音落地那一瞬间,便像凝结了一般。
这句话不可谓不金石之音,直震得烦燥不安的众人一个激灵,都齐卡卡地转过脑袋,望着她的目光,在明白她说话的含义时,都炽热无比。
她说能带路?!
她说能离开?!
孟尝君也怔忡了片刻,这才看向她,与众人的目光不同,他先前面无表情的脸上露出一抹似笑非笑,他看着她,眼底眨眼掀开的阴霾都开始扭曲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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