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官大娘家呕血符(2)(1/2)
“甚好,甚好,你终于还是领悟了其中的道理。这样,我去就去得安心了。”官大娘的声音在我耳边响起。
我猛地抬头,不敢睁眼,生怕那声音如同梦里的鸟鸣,一睁眼就全都消失了。
“大娘,你……你还在吗?”我迟疑地问。
官大娘没回答,但我分明听到了她的叹息声。
“大娘,我还是不知道,你究竟要教给我什么?”我用耳朵试探官大娘的位置。
刚刚那声音并非从她倒下之处传来,而是来自空中。
我能觉察到,那声音缠绕于梁上,不再是无形无影的声波,而是袅袅不绝、翩跹绕梁的青烟。
“教给你什么?我要说的,全在这里。你再问,我也词穷。就连这张图,好多年来我脑子里也只浮出一半——强敌兵临北岸,我军如之奈何?”官大娘说。
“如之奈何?”我缓缓摇头,“要打,无人可以调派;要降,难当千古骂名。无论是打还是降,都是死路一条,所以守城者只能选择弃城而逃,一路南下。这是历史,也是现实。”
抗战八年,中国人在国际大舞台上轮番表演,既有血性昂扬铁骨铮铮的男儿,也有卑躬屈膝认贼作父的汉奸。他们依据自己的人生观、世界观、价值观做出选择,让中国历史变成了光荣与耻辱交替上演的舞台戏。上学时,老师也曾向我们提问过,如果抗日战争再度重演,我们到底要站在哪一派?其实中国人人人都该自问,到底自己能在战火纷飞的八年抗战中担当什么角色?
全球战争永远不会结束,历史轮回永远不会中止。所以,同样的难题仍然有机会摆在所有国人面前——
“你也无法选择?”官大娘问。
“我当然选择决死一战。”我斩钉截铁地说。
“螳臂当车而已。”官大娘叹气,“老济南人常说,没有金刚钻,怎么揽瓷器活?你要战,拿什么战?”
我无言以对,想到老宅中发生了那么多事,最后竟然要依靠燕歌行这个外人来收拾残局,不禁羞愧难当。
“孩子,中国古人创造了无数兵法战策,就是要教育后人必须用智慧和勇气消灭强敌,而不是以卵击石——当我领悟到那幅画的下半段时,才明白这个道理。”官大娘又说。
我回忆代表着河南岸的那半幅画,一时之间,听不懂官大娘的话。
“那只是空的岸、空的城,有什么用?”我立刻问。
官大娘的声音随时都可能消失,因为她的ròu_tǐ已经死亡,只剩灵魂,细若游丝。
“空的岸,空的城,有什么用……”官大娘重复我的话。
我脑中一亮:“空的城,空城计?”
三国时的大智者诸葛孔明曾经凭着一座空城吓退了司马懿率领的二十万大军,留下了令全球军事家拜服的“空城之计”,创造了中国战争史上“无兵剩大军”的奇迹。
在很多哲学家眼中,诸葛孔明的“空城之计”饱含着老子“有无相生”的深邃哲理,空前绝后,震古烁今。
如果这幅血画是要告诉我“空城之计”的道理,我又该从那个步骤开始入手学习呢?
“官大娘——”久未听见官大娘发声,我忍不住叫了一声。
她遥遥地回应我,声音已经在十几步之外。
“官大娘,先不要走,你留下的这画究竟藏着什么玄机?”我深恐自己不能领悟血画的秘密,浪费了官大娘临终前的心血大作。
“我……死的日子……已经到了……生命只是躯壳……平凡的人搭成梯子,送……智者……飞天……一飞冲天……”她的声音越飘越远,到了最后,似乎已经隔了百步。
我不得不睁开眼,明知“说话的官大娘”是不可见的,但此刻就算不睁眼,却也留不住她。
屋内一切,毫无变化,官大娘倚靠在床边,姿势一动不动,只怕体温已经消失。
我睁眼要见的不是她,而是那绕梁不绝的声音。
“官大娘,官大娘,官大娘——”我连叫三声,却再也得不到回应,不禁垂下头来,沮丧不已。
这一次,我看透了半幅画的含义。
这半幅画的意思是:就在河北岸,日寇陈列重兵巨炮,剑指河南。日军队伍中不乏架设浮桥的工程兵好手,面对水流并不湍急的黄河,他们不费吹灰之力就能搭起浮桥,供大部队通过。更何况,重炮射程极远,河南岸根本就在轰炸范围之内。以当年国军的防御能力,顷刻间就要在枪林弹雨中灰字符有“准备、射击、过河”的意思,可以想象,战斗一触即发,河北岸的日寇即将强突过河,直扑济南城。
没错,这里说的正是日寇南侵的渡河之战,根本无需任何文字说明,图画中的纵横笔迹,已经胜过千言万语。
河南,济南城中,数万百姓如同风中之烛,向天、向神佛默祷着自己的命运。
历史上清晰记载,日寇渡河之后,济南人民即陷入了比“五卅惨案”更甚的水深火热、熔炉倒悬之命运。
当此时,如果能有英雄人物横空出世,在这凛冬的黄河岸边狙杀敌酋、阻击日寇,也许能改变彼时济南城的命运、济南人的命运。
历史的车轮早已经碾过1937年,没有人知道那年日寇的渡河之战是顺是逆——“官大娘知道吗?或许知道吧,否则她在临终之前留下这样一幅鲜血淋漓的画是何用意?若她真的知道,又为何匆匆逝去,不留真相?”
血符之中,似乎藏着无数阴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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