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二章 一鞭直渡二)(1/6)
或许军队最大牌的英雄光临水兵所在驱逐舰(虽然不是主动过来拜访,而是被敌人击落,让水兵救上军舰),对那些水兵来说,太有吸引力了。当舰长亲自给杜申利端来姜汤,供他驱寒,喝姜汤的那点时间,有上百的水兵好奇地跑到甲板上,来看看这位空军英雄。杜申利原本就已经感到被击落很丢人了,现在那些水兵还逛动物园看大熊猫一样窥视自己,这更让他抬不起头来。
和自己被人家打下来相比,击落四架敌机算什么?杜申利有些埋怨张浩天,原来将张浩天找来,就是要他给自己当僚机,今天张浩天要是在旁边,那个奥匈空军的无名小卒也就不会走了狗屎运(杜申利不知道,击落他的是阿道夫;海罗夫斯基上尉,这位上尉在击落杜申利之前,已经在俄国战线击落了十一架协约国飞机,并不算无名小卒)。心情不好的杜申利只知道在肚子里怪罪别人,他是不会想到自己看到敌机就眼馋,早将协同配合忘记了。
叹了口气,杜申利从甲板上爬了起来,目光呆滞地看着海面,从驱逐舰甲板上,他可以看到海面还有几堆飞机残骸正在随波浮沉。这些原本比鸟还轻盈,在天空自由翱翔的机器,现在却凄惨地变成了废物、垃圾,当然,这些垃圾大多属于奥匈空军,只是也有那么几架属于远征军海航部队,至于杜申利原本驾驶的飞机,在他跳伞没多久后,正在坠落的飞机就凌空爆炸,散成漫天碎片落下来,现在大块的早已沉入海底,能浮起来的几块木片、蒙皮,也不知给波浪推到什么地方去了。
杜申利正看着海面上散落各处的飞机残骸发呆,身后传来沉重的脚步。一回头,却见不到四十岁的谢葆璋少校舰长手里拿着一份电文,哭丧着脸朝杜申利身边的通话器这里走来。
杜申利见谢少校好象死了老子娘一样的面孔,预感到有什么不好的事情发生,好奇心让他忘记了自己刚才还感受到的那些屈辱,上前一步,疑惑地问道:“谢舰长,您怎么啦,脸色不大好啊,是不是发生什么意外了,难道……前卫舰队遭遇了不幸?”
谢少校脸色极为难看,在杜申利身边停了下来,困难地咽了口唾沫,两眼布满了血死,沙哑着嗓子说道:“哪怕前卫舰队全没了,又算得了什么大事?”
“啊?”
“国内……国内出大事了!”谢葆璋语带呜咽无法继续说下去。
※※※
“是邱明吗?门没锁,进来吧。”躺在病床上的杨沪生微微整开眼,喃喃说道。
杨沪生说话声音很轻,也很含糊,门外站着的人自然听不到。只是在他床边随时观察的护士这些天已经听惯了杨沪生说话语调,明白他要表达什么意思,站起来走到门边,将病房门打开。在病房外面走廊里站了一群七老八十身穿老式军服,在军服上挂满了勋章的面色惶恐不安不停朝病房门口张望的老人。站在这些老人最前面的就是一身上将打扮,同样满脸忧色的现任参谋长联席会议主席邱明上将。
护士轻声道:“首长请邱主席进去。注意点,首长很虚弱,不能多说话。”
放邱明进去,走廊上那些老人见门打开,不由呼啦一下全围了上来,可门口的警卫却很是尽责,把他们挡在病房外。
“小兄弟,我从十六岁就跟着老首长干,这么些年了,让我再看一眼成不?就看一眼,决不会大声声张。”
“这位兄弟,我从宁波跟首长一路走过来,你让我看看首长吧。”
“大兄弟,我以前可给首长当过警卫员,现在也没别的要求,能不能让我在门口站站?让我再站最后一班岗罢。”
……
一群老人围着警卫员不顾身份哀求着。从他们穿着的老式军服肩章上可以看出,这些人最小的也是一个少将,其他都是些中将、上将——以前的将军,现在大多已经退役——以他们的身份和影响力而言,虽然退役了,可在任何一个市,甚至是省,那都是跺跺脚,地皮也会抖上老半天的主儿。但他们现在却顾不得形象,对着几名尉级军官苦苦哀求,一些人急得眼泪都流了下来,却忘记了擦拭。他们又害怕让病房里人听了伤精神,不敢大声说话,走廊里气氛一时无比压抑。
尽职尽责的警卫员对着一群老资格军人,不能动粗,也不能大声呵斥,只能低声劝导,可那些老人一个个比牛还倔,又岂是他们这些尉级军官可以说动?——当地那些地方上头头脑脑和当地驻军首长现在只能在楼外面踮着脚朝病房张望,也只有这些老人才有能耐一直闯到这里——见警卫员无法说服这些老人,护士微颦眉头,带上门小声对大家说道:“首长现在不能见客,大家还是在外面等着吧,不要围在这里,要是给首长听见了,对首长身体没有好处。放心,只要首长想接见谁,到时候我会出来说的。”
一听对首长身体没有好处,老人们虽然心有不甘,也只能暂时退开几步。离开走廊他们是不走的,几个在走廊站得久的老人因为精力不济,晕倒下去,可吊针刚挂上,人一清醒,又提着吊针赶忙赶了过来。对大家来说,纵使不能见到首长面,就是在首长外面静静站着,那也是好的。
护士见无法将这些倔强的老人劝出去,只能微不可闻叹息一声,转身又走进病房。
“参谋长来了?”躺在床上的杨沪生见头发花白的邱明走了进来,撑着床沿想坐起来,可他现在太虚弱了
第1页完,继续看下一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