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1章 101、祭祀(1/1)

诸葛玉和沙指导员走进院子，黄毛狗在屋门口用手枪点着沙指导员：“你是干什么的？”

“我叫诸葛利，在济南洋行里做事。是十月一，和我爷爷来祭祖。”沙指导员说：

黄毛狗夺过篮子，篮子里除了酒壶酒盅酒瓶之外，还有麦子、谷子、豆子、棒子和高粱。“老诸，你这是带的什么烂玩艺，你怎么不带好吃的?”

诸葛玉说：“我先祖一生清贫，布衣纶巾，粗茶淡饭，一杯水酒足矣。”

金大刀隔着门缝向外观看，拔出手枪，压上子弹。

小白鞋吓的在床上哆嗦，见金大刀压子弹，抽了一口凉气。

黄毛狗把诸葛玉堵在大殿门外，说：“下回再来祭祖，要多带好吃的。你不带好东西，我往供桌上拉屎，叫你祭个****。”

杨干站在一旁，说道：“叫他祭个****，你拉的是****?”

黄毛狗叫道：“放你妈的狗臭屁，我愿意拉什么屎就拉什么屎。”

屋里的伪军一阵大笑。

黄毛狗拧开酒瓶，对着嘴喝了起来。 诸葛玉说：“我家祖先没喝，你怎么先喝起来了？”跟黄毛狗夺酒瓶。

黄毛狗说：“我就是你祖宗，我不喝谁喝？”

诸葛玉气的胡子一蹶一蹶的，两个人抓着酒瓶你挣我夺。

沙指导员说：“爷爷，今天咱们来祭祖，图个吉利，让弟兄们都喝个酒，大家都方便。”掏出一块银元来递给黄毛狗。

黄毛狗说：“这个小爷们懂事，早掏出钱来，不就没事了吗。”

黄毛狗让杨干和狗子去打几只鸡鸭，去打酒。

杨干说：“诸葛村的鸡鸭都打光了，没了。”

黄毛狗说：“你是傻子？不会逮猪逮羊？牵牛也行啊。这么多弟兄，都跟饿虎似的，一头牛也不够吃的。”

杨干、狗子走出祠堂，诸葛玉和沙指导员走进祠堂，准备祭祖。

供桌上堆满了白菜、萝卜、辣椒、大葱，还有盐罐子，竹筐子，竹筷子，细麻绳，烟筐子，老鼠屎，擦腚的纸，杂七杂八。

地上有白菜疙瘩，葱皮萝卜皮，柴禾，粘痰鼻涕，满满当当，窝窝囊囊，没有插脚的地方。

诸葛玉一边扫地，一边骂个不休：“你们这一帮狗杂种，把我家祠堂弄成什么场景？你们家里没有祖宗?你们是从石头缝里蹦出来的野种?”爷俩忙了一阵，好歹扫出一块空地。

诸葛玉摆贡，烧香，磕头。

沙指导员到院子里放炮仗，将药捻子点着，一扬手甩到半空中，噔的一声响亮。

树梢上惊飞了一群鸽子，在蓝天下象白云一样飞向远方。三通炮之后，沙指导员到东北角上的钟鼓楼上去擂鼓。

鼓楼上有一个背长枪的伪军站岗。沙指导员将皮鼓擂起来，口中念道：

三阳开泰，四海潮涌。

先人在世，大智大勇。

英魂尤在，古来遗风。

一朝显灵，战无不胜。

沙指导员擂罢一通鼓，向西一指，对伪军：“今日合该祭祖。你看，那边跑来四只羊，三阳开泰，四阳有余。”

伪军向西一望，果真有几个小孩子赶着四只羊走了过来。远远的能够听见清脆的响鞭声，还有一只黄狗，汪汪叫。

伪军对着楼下喊：“黄排长，好吃的来了，西边来了几个放羊的。快快快。”

黄毛狗跑出门来：“羊来了，好，好，有下酒菜了。在哪里？”

“西边，河边上。”

黄毛狗跑到大门外，向西一看，喝令道：“弟兄们，跟我逮羊去，逮羊去。”

大殿里跑出來几个年轻腿脚快的，都跟着黄毛狗去逮羊，几个年纪大的，不动弹。

杨干、狗子去捉鸡鸭，没有走远，黄毛狗喊：“杨干、狗子，回来回来，去逮羊，逮羊。”杨干、狗子跑回来，去逮羊。

杨干回到祠堂门口，对狗子说：“我叫他们都出来逮羊。”狗子说：“快点，快点。”杨干走进了祠堂。

大殿里，诸葛玉喝令伪军：“你们都好好地看着，我祭祖，都靠西墙站好，不准乱说乱动。”伪军靠西墙站好。

鼓楼上的大鼓又擂了起来，诸葛玉在隆隆的鼓声里，点上一柱香，烧化了纸钱，叩了三个头，然后闭了双眼，合了双手，口中念念有词地祭祖。他念道：

智圣先师我家主，

家住沂水一方土。

汉末移居荆州地，

南阳躬耕览群书。

壁间常挂七星剑，

专待春雷踏征途。

凤雏回马荐我主，

英主玄德三顾庐。

隆中三分定天下，

博望初战展英姿。

江南孙郎愁无计，

我主登堂战群儒。

······

麦田里，黄毛狗带领着七八个伪军去逮羊，沙英、海龙、广友、来锋见他们一伙迎面走来，勒住缰绳不再前行。黄毛狗一伙撒网一样将四只羊和四个孩子围在中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