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6章 李巨来沽清判遗案 宝亲王奉诏下江南(2)(2/3)
,梗着脖子,苍白的嘴唇哆嗦着,大声说道:“黄大人!你得了程森多少银子?你——你还是个读书作官的!三年前抓的印儿现在还能验出来?你这么不要脸,一死就一死,我索性全兜出来,你占骗了我身子,答应替我雪冤,后来为什么变卦?”她这个话一出口,立刻满堂皆惊。李绂、柳青、寿吾并所有的衙役都把所有的目光射向黄伦,一个个脸色苍白,如同庙中鬼神泥胎,顿时大堂上一片死寂。黄伦万不料她竟攀出自己,脸色刷地变得蜡黄,没半点血色,半晌才回过神来,“啪”地猛一击案,吼道:“你放屁!可见本按察使没有看错你,你这个臭婊子,竟敢如此含血喷人!来!”
“在!”几个臬司衙门的人立刻雷轰般答应。
“大棍侍候!”
“扎!”
“慢。”李绂早已立起身来,案情这样一转,是他万万始料不及的,此时可怎么办?他攒着眉头紧张地思索一阵,松弛了一下,笑道:“黄大人少安毋躁么。问明了再加刑不迟——刘王氏,你要知道,你是以民告官,先已经有罪,要想清楚了!”
刘王氏此时将一切已置之度外,死盯着黄伦道:“民妇是破了身子的人,已经一钱不值,只要公道处置了我一家三口血债,什么罪我都领了!”她戟指指着黄伦,“你在二堂密审我,你说,程森给你送钱,你不稀罕可是有的?当时我磕头说,‘大人不爱钱,公侯万代’,你双手把我拉起来,你那副脏脸叫人恶心!你说……你说……”
“你这刁恶无赖的淫妇!你住口!”黄伦吼道,“瞧你那副模样,谁瞧得上?”李绂笑道:“你不要忙着问,让她说完——刘王氏,他说什么?”刘王氏道:“他说‘你真长得……可人意儿,我的四姨太也比下去了……’还说,只要和他‘春风一度’管保我的案子赢……大人,我不是人……为了替我儿报仇,我就从了……”
李绂冷冷睃了黄伦一眼,正要说话,黄伦恶狠狠问道:“你有什么凭证?说不出来,我剥了你的皮!”李绂因又问道:“是。你有凭证么?”
“这种事还要的什么凭证?”刘王氏掩着脸泣声说道,啜泣了一会儿,猛地抬起头说道:“我看见了,他肚脐左边有一块朱砂记,上头还长着红毛。还有,还有,他的‘那个’左边还有铜钱大一块黑痣。红毛记有半个巴掌大——大人,你验,他要没有,我就认这诬告罪!”
这一下把黄伦证到了死地,黄伦立时面如死灰,只是哆嗦嘴唇,一个字也说不出来。大堂上所有的人都目瞪口呆,瞠目望着李绂。
“士经兄,”李绂阴笑了一下,平缓了脸色,叫着黄伦的字说道,“案子已经涉到了你,真真假假自有泾渭。请士经兄回避一下,随我到二堂,我还有话说。”黄伦头昏目眩,形同白痴,眼睛直直地站起身,提线木偶般跟着李绂到了后堂。他们一离开,堂口立刻传来一阵人们兴奋的鼓噪议论声。李绂吩咐跟着的戈什哈“叫他们安静!”一边示意黄伦坐下,亲自倒了一杯茶端过来,娓娓轻声细语说道:“士经,你说实话,我还可成全你的体面,不叫你当人出丑,不然,你想想看,万目睽睽之下,我也不好不秉公执法的。其实呢,这个案子我心里已经明镜一样——我自己调的人证根本就没有用上。你要一错到底,我可也就无法可设的了。因为这案子是皇上御批的,我不能没个交待。”
黄伦仿佛此刻才灵魂归窍,他仇恨地看了一眼满脸假笑的李绂,两只手抱着剃得发光的脑门子,来个一言不发。
“你再想想看。”
…………
“唔?”
…………
“你不肯招么?”
…………
李绂勃然大怒,怒喝一声:“给你脸不要脸,本抚成全不了你了!来,给黄大人去衣!”
“扎!”几个戈什哈立时饿虎扑食般拥了过来,黄伦本能地一闪,怪声怪气叫道:“我是朝廷三品大员,士可杀而不可辱,你们谁敢?!”李绂格格一笑,说道:“你是‘士’?你是猪!我今天辱定了你!”说着手一挥。戈什哈们从没干过这差使,又新奇又好笑,两个人死死按住挣扎着的臬台大人,余下的七手八脚连解带撕,顷刻之间就剥得他一丝不挂。果然的真不假,黄伦肚脐左下侧一片红茸茸的细毛朱砂记。再扳开腿,那块黑痣赫然在目。
李绂什么话也没说,掉头便返回了大堂。嗡嗡嘤嘤满堂嘈杂立刻鸦雀无声。他站在公座上吸了一气,仿佛要吐尽纷乱的思绪,半晌才定住了神,咬着牙大声宣布:“黄伦已经招了!程森,你到底怎么和他勾结翻案,你给我从实——”他“啪”的猛击一下响木,连那个铿镪有力的“讲”字一齐“拍”了出去。
“我招……”程森面无人色,稀泥一样软瘫在地,“我和他在江西盐道上就是同事。头一回送银子三百两,他不肯要。后来叙出是旧行,我送他一千两银子,他就给我翻了案……”李绂无声透了一口气,坐回公座,吩咐道:“给他画押!”一边援笔在手在案牍上疾书批文。
ぞ莩躺一案,该犯原系在籍守制之朝廷命官,乃敢据势鱼肉乡里,将佃户刘老栓之家媳于光天化日之下骗诱到家,强行奸污,致使刘老栓祖孙三人饮恨自尽。又复交通赂赇朝廷方面大员黄伦,意图弭罪。灭绝天理于前,舞法弄权于后,使刘王氏一门三命久冤不解,实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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