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2章 杖刑(2/2)

李神福张了张嘴想为刘娥求情，但终究还是什么都没有说，因为他知道说了也是白说。

刘娥已经冻得浑身麻木，木然地被两个内侍拖起来，按到一条长凳上。

她抬起头来往屋内看了一眼，赵炅手里拿着书，却也正在看着她。

赵炅放下书，站起身来走到她面前，手指抚上了她的下颌，捏住她的下颌一用力，把她的脸抬起来。

“到底是谁把你送出皇宫的？现在说还来得及。”他和颜悦色地诱哄着她，不管她是不是真的仰慕他，他都希望自己能够彻底的降服她。

刘娥不说话，只是低下头，看着地上厚厚的积雪，宁愿自己死了也不想连累赵元佐。

“呵，还挺仗义，好，朕就喜欢你这样的。”赵炅看了一眼她单薄的身子，对站在她两边拿着板子的行刑人员笑道：“还愣着干什么呀？开始打吧。”

啪，啪，啪啪，啪啪啪……

板子啪啪地响着，一下，又一下，重重地落到了刘娥的屁股上，只打到了三十下，她便已经撑不住了，胸前的伤口已经裂开，疼得她浑身打颤，渐渐地失去了知觉。

一盆冷水当头泼下，在这大雪纷飞的的天气中，水冰冷得格外刺骨，她被淋得一个激灵，顿觉自己仿佛被扔到了一个冰窖里。

“你说，还是不说？”赵炅在她面前蹲下，那张云淡风轻的脸上已经变了色，威严肃穆，让人不由地心生畏惧。

长长的睫毛颤动一下，再颤动一下，刘娥缓缓地睁开了眼睛，挣扎着扭过头来，把目光转到了他的脸上。

“快说了吧，就你这小身子骨，再打下去，小命儿就没了。”赵炅捏住她的下颌，目光淡淡却极有威严。

“反正……我也不想活了……打吧……随便打！”刘娥用力抬起头来看着他，强撑着挤出一丝笑容来，艰难说道：“要是能死了……我就谢谢你……我做鬼……也会……谢你！”

刘娥连敬称都懒得用了，可见当真是心存死念。

刘娥洁白粉嫩的脸庞早已经失去了血色，她仿佛已经变成了一片晶莹剔透的雪花，似乎随时都会随着这漫天轻盈飞舞的雪花而消逝。

赵炅黑面一沉，站起来再不看她一眼，转身走进了乾元殿，风雪中飘过来一句话：“接着打”。

声音虽然比簌簌落雪声还要轻，但是却又比这冰冷的雪花还要寒凉十分。

李神福叹了一口气，看了一眼赵炅的背影，赶紧跟进去。

他得进去往火盆里多加点炭，既能温暖别人，又能温暖自己。

这天，实在是太冷了。

刘娥的屁股已经由疼痛变成了麻木，被水淋过的地方有的已经结成了冰垞，她就像是被冰在了一个冰窖里，浑身冰冷刺骨，这种生不如死的感觉让她绝望，只恨不得立刻死去。

“你宁愿死也不肯说么？”声音虽然不大，但是却低沉有力，就如一支利箭直直地射到了刘娥的心坎里。

多么熟悉的声音！

刘娥不知哪里来的力气，仿佛将死之人的回光返照，竟然倏地一下子抬起头来，眸光中居然有刹那的欣喜。

赵元佑把她献出来之后就迅速离开了乾元殿，可是他终究还是不放心，在蕊仙宫徘徊到自己心烦意乱的时候，便又忍不住返了回来。

当他看到刘娥宁愿死也不愿意说出赵元佐和赵元休的时候，脸都气白了，他们在她心里真的有那么重要么？重要到连她自己的小命都可以舍弃？

他忽然感觉到窒息，盎然醋意全部化作愤恨，满腔的怒气无处发泄，鬼使神差般的，劈手就夺过板子来，狠狠地朝着她打了下去。

“我就不信你不说！你说不说？……说不说？……你到底说不说？！”赵元佑嘴里不停地逼问着，一声比一声愤怒，一下比一下狠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