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3章 血盟(1/2)

“谁要你去求他了！”欧阳烨开始嘶吼，这不是他见过的赤火。一点都不像，赤火应该是儒雅的，应该是一副淡薄的态度。

总之，不该像现在一样，跪倒在他人的脚下，只为了苟且偷生。

“你听没听见！我叫你，不要去求他！”欧阳烨开始抓狂，无论他如何努力，都没办法坐起身。

身体内的骨骼像是散了一样，零零碎碎，使不上力气。

跪在一旁的赤火，始终未抬眼看身旁的人。他与烨一起长大，协助他当上血族王子，帮他平定内乱，之后又跟着他一起胡闹。

想到这些过往，赤火不禁嘴角扯出一个弧度。

这样就够了，谁说血族的一生，是无聊透顶的。至少，他有烨。

欧阳烨仍旧挣扎，他不甘心。

看到这里，仙人无奈地摇摇首，“愿不愿接受惩罚，看过这个再说也不迟。”

说罢，挥动拂尘。

有画面跳出，有些晃动，有些模糊。

躺着的欧阳烨，用力眨了眨眼。

画面中的情景，有些熟悉。完全是地牢的样子，一个人被吊着，头发散落披在肩头，低垂着脑袋。

瘦弱的身上，仅剩的一件白色长衫，布满了鞭痕和血迹。

几乎新伤口叠着旧伤口，让人像是鬼一般。

狱卒拿着一桶水，径直泼向那人。

想是被凉水惊扰，又或是触碰了伤口。那人一个激灵，醒来，发出痛苦的呻吟和喘息。

狱卒自墙上，拿下龙鞭。使足了劲，抽了下去，他胳膊上有好大一块肌肉，显然经常做这样的事情，力气也一定不会小。

龙鞭所到之处，皮开肉绽。

破败的衣物，已经难掩那人的身体。痛苦的声音自口中溢出，声音却不大，夹杂着沙哑。

画面很快自欧阳烨模糊的双眼，传递到脑中。

与此同时，那人晃动间，欧阳烨看到一张熟悉的面孔。

整个世界都停止了，连同空气都凝固了。欧阳烨就瞪大了双眼，看着画面中，女子被不停抽打。

他的手，开始发颤。扣了好几次地面，都没办法坐起身。

声音也跟着哽住了，“她，她是谁？”

这话从喉咙间冒出来的时候，更像是被挤出来。像是在询问，又像是在自问。

赤火一脸茫然，他未进地府大牢，更何况被用刑的人发丝凌乱，完全遮蔽了脸庞。

同样，在一旁看到画面的仇一尘也是一震。他紧紧捏着拳头，咬着下唇。

“我想，你比任何人都清楚，她是谁。”仙人开口，并不打算将画面隐去。

欧阳烨开始逃避，他的视线移到别处，“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她就是你要找的人。”

“不！”欧阳烨惊慌失措，“这不可能！”

“没有什么是不可能的，她既来到这里，便是这里的人。死后，魂魄自然归由阎王管理。你那日，擅闯地府，放走魂魄。阎王一怒之下，将她关押。”

“你在人间所做之事，她皆会受牵连。你若伤一人，她便挨一鞭；你若杀一人，她便挨十鞭。”

“这不可能，这不可能！你是骗我的！这也假的！你在骗我！”欧阳烨拼命摇晃着头。

自始至终，他一心一意想要对方复活。却不想他的自负，却让对方承受了那么多。

而站在不远处的仇一尘，在听到仙人的话之后，慢慢放松下来。那人，并不是尹慕雪，只是她们的面孔十分相像。

欧阳烨由最初的不相信，到最后的嘶吼，伴随着画面中女子凄厉的叫声，融在这个夜晚。

他爱她，宁愿割舍一切，都在所不惜。

这爱，却成了她的负担。

若早知会是今日的后果，他宁可从未爱过对方。

也好过，让对方代他受过。

“杀了我，放了她！”欧阳烨止住疯癫，再出口时，已恢复理智。

仙人这才挥动拂尘，画面随之消失。一切如常，“她已亡，若没有你的缘故，早已投胎，再次为人。”

“你乃血族仅剩的，为数不多的吸血鬼，拥有永恒的寿命。这是无法改变的事实，若你丧命，将会灰飞烟灭。”

欧阳烨轻闭双眼，有血泪自眼角淌下，与脸上的血腥混在一起。

脑中有影像不断呈现，他在树枝上坐着偷看她洗澡，他在赤火家中看到怯怯的她。在雪山之巅拿到雪莲异常兴奋的她，以及靠在他肩头酣然入睡的她。

过往越是美好，此刻就更加残忍。

这一切，都是他的错，是他的鲁莽和自以为是，伤害了对方。

她早就附在那婆子的身上，告诫过他，放手。

时至今日，他救不了她，救不了任何人。

欧阳烨整个放空，躺在原来的位置。夜空上的星辰很亮，他记得，她曾经说过：这天空的每一颗星，都代表一个人。若是看到了流星，就代表有一人即将逝去。

于是，泪眼模糊的欧阳烨，就真得看到一颗快速划过天空的流星。他痴痴的笑了，颤抖到眼角的血泪，也跟着一起滑落。

站在一旁的仙人，微叹一口气，接着刚才的话，说下去，“若你肯改过自新，他人必能有相见之时。”

“何时？”他喃喃自言自语道。

“缘分来时，自会见到。”

“说吧，如何惩戒？”

“你与她缘分未尽，命运早已牵连。今日事情了结，我自会前往地府，劝阎王放她投胎。在这之前，你要与我订下血盟。”

仙人略有停顿，回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