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节、人性的爆发(2/2)
“二愣子——!”
附在门后的二楞娘,嚎啕大吼,弯身拿一把切菜刀,就往外面闯,“跟他狗日的,拼了!”
却被张老六连嘴加身子,死死按住。
良久,二楞娘,才一巴掌,打掉张老六的手,嚎啕大哭,“都是你这个老东西,怕死鬼,大不了就是一条命,东怕西怕的,多好的闺女,没了,还把楞子也搭上了?我给他们拼了!”说着,二愣娘又起身。
张老六赶紧止住,“楞他娘啊……呜呜……两孩子……可是,为着伤的八路才拼命,咱得护好他……呜呜……您出去,不光白搭一条命,那干部……他……他也不露出来完了吗?呜呜……到阴曹地府,咱咋见孩子呀,呜呜……”
满院子里的悲戚,老两口,搂抱着,摊在地上,哭成一团……
——从史料中查出,当时的中国,思想的封建,信息的闭塞,传统教育的潜移默化,老百姓被熏陶的怯懦、自私,然而,在残酷的现实下,在共产党为国爱民崇高品德和具体行为引导下,那激昂,犹如火山喷发,山崩地裂;那神勇,恰是巨浪排空,一往无前。
——中国抗战的胜利,归根到底,一句话原因,是民众的胜利!是民族的胜利!
自然了,林子大了,什么鸟都有,有忠诚祖国的卫士,有捍卫民族的英雄,也会有祖国的败类,也会有民族的沉渣。败类和沉渣是不会有好下场的,即使在背板祖国和民族的那一刻。
说话的功夫,一个挎着大洋刀的小个子鬼子的头儿,跑了上来,一见两个同类,倒在血泊里,已经挺了尸,勃然的大怒,上前揪住李文德的衣领子,“啪啪啪”,来回的大嘴巴子,扇得李文德的老狗脸,顿时的红胀,紫黑的血溜子,顺着两个鲶鱼嘴的嘴角,流下来了。
那鬼子还不满意,就要拔刀,要砍李文德的狗头,吓得李文德,赶紧地跪下,趴在地上,像条野狗,“咚咚咚”地接连着磕头。
徐振山也赶忙地过来,向小个子鬼子作揖,鞠躬,然后的跪下磕头,嘴里的中国的湖西话,求饶的喷出来黏沫子。
他要赶紧地替下李文德,不然的话,他也没活路了。
小鬼子,看样子,巴掌在李文德的老脸皮上扇累了,扇疼了,才歇手,然后的,让其他的鬼子,把两个死鬼子,抬到后面的车上,才算忽略来了李文德。
战场上,死几个人,对于战场上喋血的人来说,是最寻常的事情,不会多放心上的,出出心头的恶气就行了。
挎刀的小鬼子,气,消了,人,走了,他的事儿完了,但是,李文德的事儿还没完,在大众广庭之下,像他这样的尊贵之人,能被人往破脸上扇巴掌,虽然是鬼子,是皇上扇的,那是恩赐,只有唯唯称诺的份儿,只能连着三天的不洗脸,满大街的夸耀,您看您看,您捞到皇军扇脸的恩赐没有?这是皇上看得起咱,你们,皇上鬼子看不起,所以没扇你们的脸。
但是,鬼子走了,那么这份儿面子,就要找回来了。
李文德鞠躬,送走了鬼子,转回过脸来,可就成恶煞了,朝着给自己鞠躬的徐振山,扬起来手里的文明棍,就劈头盖脸的砸,一边砸的还一边的恶声的大骂,“这是你包的街,说,怎么跑出来的八路,要是八路,一杠子砸死了我,你赔命!”
徐振山被砸得满大街的滚着躲,恶嚎得,像半夜里的没人声的饿狼嚎,边嚎着边学着人声儿的求饶,“昨晚上,都说得好好的,这八路,是天上掉下来的,专门对皇军的,他们绝不敢的对您老人家呀,老爷爷,饶命呀。”
李文德本来吸大烟,嫖女人,就没有了四两的劲儿,见徐振山,已经滚的像陀螺,眼看着的追不上了,才歇手,才擦擦嘴角上的被鬼子扇出来的血流子,才极其的败兴的一挥手,自个儿,往家里先走了。
鬼子走了,李文德走了,那还有什么说的?伪军们都不憨,这样招鬼的事儿,还是早早的溜之乎儿的好,所以,也不管别人的什么事儿了,赶紧地四散里跑。
徐振山已经滚到了阳沟里,正准备的再往阴沟里,狗洞里钻,一听没有了动静,抬头一看,四周里已经没有人影了,就赶紧地止住鬼一样的嚎,赶紧地爬起来,赶紧地往家里跑。
大街上,只剩下了张蕴涵和张二楞的尸体了。
大街两边的大门,“哗哗”地打开来,人们都从家里跑出来,奔着两个少年民族英雄的遗体跑过去。
他们,在强敌面前,虽然懦弱,选择了逃避,但是,他们的心,永远的是中国人的心,他们对这两个少年英雄的敬重,瞬间里,升华到了前所未有的,直抵青天的高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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