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7章 山雨欲来(1/2)

告别了左青棠，叶初雨回到相府，直到竹心提醒她该就寝了，她才恍恍惚惚回过神来。【..】

“竹心，我是什么时辰回来的？”为什么她好像对中间这段时间失去了记忆一样？

竹心眼带迷惑，“小姐自从回来之后就一直坐在这里想事情……您是不是遇上什么难事儿了？”

她这一晚上过得也不自在，连脚步都不自觉地放轻了几分。

原因无他，只是小姐坐在那里凝思的神情……让人说不出是担心还是害怕。

叶初雨恍然大悟般敲了下自己的额头，勉强对她扬起一抹笑，“没事，该睡觉了是吧？”又左右张望了一下，“燕灵呢？”

不待竹心答话，她又自问自答道：“哦，燕灵被我安排去做事了。”

“小姐……”竹心眼中的担忧更盛了几分，“虽然奴婢不如燕灵那般有本事，可奴婢也是从小陪您一起长大的，您有什么不开心的事，就和奴婢说说，别憋在心里行不行？”

她一边絮絮叨叨念着，一边替叶初雨脱下外衫，摘去钗环，像只小蜜蜂一样围着她忙前忙后。

叶初雨安安静静地任她摆弄着，看着这个比自己大不了几岁的少女，并不算精致的眉眼蕴了温婉柔顺的光芒，细心地照顾着自己生活中的一切，永远把这个小院守得密不透风，等着自己回来。

或许，这才是一个姐姐能为自己做到的一切吧。叶初雨这样想着，轻咬下唇，犹豫着说出了困扰自己一晚上的问题。

“竹心，如果我最后真的不能和萧离在一起，那该怎么办？”

刚刚从京西的荒谷中回来的梅少羽大步迈进梅府，对周围奴仆此起彼伏的问好声恍若不闻，直直冲进了角门对面二房的院落。

“五姐！”他急匆匆地冲进梅子鹤所居的松绿斋，就看到她穿一身家常茜色中衣，正倚在窗边的美人榻上翻着书。

梅少羽停下脚步，呼吸还有些急促，“你，你是不是对杨家出手了？”

梅子鹤抬起头，却先是递过一条干净的帕子，示意梅少羽把脸上的汗擦一擦，这才把书页一扣，不紧不慢道：“你平时不是一向不喜欢我做的这些事吗，怎么今天突然来问了？”

梅少羽立刻猜出，梅子鹤说这句话本身就有承认的意思，不然她的神情不会如此平静。

“那你知不知道杨六娘是杨家打算送进宫去的女儿？”梅少羽又气又急的道，“你也不怕陛下顺藤摸瓜地查出我们来？”

梅子鹤轻飘飘地白了他一眼，“正因如此，我才要让杨家的这点盘算落了空，免得那群老不死的不肯知足，还想在储君之争中分上一杯羹。”

梅少羽动作一顿，缓缓放下了手里的帕子，语气微涩，“是家里让你这么做的……”

他就是不耐烦家族里每个人都只是看似清高，背地里不知都使了什么手段，只为了能被祖父看中委以重任的虚伪样子，才会一早就决心学医问道，让自己早早就抽身出去。没想到反而得了那个喜怒无常的老头子的青眼，硬逼着他成了鹤羽楼的半个主人。

幸好他五姐自小是被当做守灶女养大的，对这些纷乱繁芜的各sè_qíng报消息有着天生的敏锐，梅少羽这才敢继续放任自己当个不入仕不进宫的闲散世家子弟，把整个鹤羽楼都丢给了梅子鹤去管。

“小七，”梅子鹤像是看懂了他心底的不情愿，可依旧不容置喙地命令道：“如今该到了咱们梅家给他们点颜色瞧瞧的时候了你上次替宸妃带进宫去的药材，她用了没有？”

梅少羽没有说话，心虚地别过脸去。

“你以为你不说，我就没有办法知道了？”梅子鹤恨铁不成钢地看了他一眼，“你再这样下去，怎么对得起大伯和伯母？他们怎么敢把梅家上下全族的兴衰荣辱交到你手中？”

“我本来就不想管什么家族荣辱！”梅少羽被逼得狠了，突然放肆地低吼出声，又执拗地盯着梅子鹤不肯让步，“二姐，那孩子，那孩子是……”

梅子鹤比他更早地打断了这句话，“那又怎样？只要她还在宫里，不管生男生女，都是萧氏的后代。你就算想负责，恐怕也没这个机会了。”

她是知道自己这个弟弟一向是散漫不受拘束惯了的性子，很多时候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由着他东奔西跑的折腾。可如今西夏来使摆明车马是站在萧离那一边的，他们若是像当年对待皇帝一般漠视萧扬，恐怕这一次才真是一盘死局，毫无翻盘之力。

他们的姑母身为北苍皇后，可手中的权利甚至还不如未出事以前的荣贵妃来得大。在如今太子被废已成定局的情况下，皇帝却迟迟不肯改立身份最名正言顺的嫡子萧扬，梅家上下怎么能不急？

他们已经连着做了两朝的外戚了，绝不能断在这一代！

从天然的情感上，梅少羽与萧扬是表兄弟，是天然的一党；可从私人的交情来论，他和叶初雨，甚至和萧离的关系也不差，颇有些左右逢源的感觉。仗着这个便利，鹤羽楼也的确从双方的情报网中捞到了不少好处。

就连宸妃是萧离和赵洛合伙送进宫的眼线，这么要紧的事情，梅少羽也都知道。

可她这个弟弟千不该万不该，不该喜欢上皇帝的女人，就算宸妃入宫只是为了扳倒荣氏，对权势和富贵都毫不在意，可梅少羽这样做，就是彻底挑衅了皇帝的尊严。一旦被发现，纵然他有生死人肉白骨之能，又是梅家宗房宗子，也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