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才学(2/2)

这事真要说起来，还是他那位堂叔淮阴郡王做的孽，李睿不好说长辈的不是，自然更不会怪齐纨失言了，做了十几年的“李三郎君”，一时间改不过口来，也是人之常情。

程家兄弟看着这一幕，心下更是暗暗吃惊，三皇子对“李炎”如此亲近，莫非圣人已然打算封“李炎”为淮阴郡王世子了？是了，他们怎么疏忽了这一点，“李炎”在建康待了十几年，怎么突然会来了津州城，津州是自南向北入京的必经之途，“李炎”分明是要上京去的。

想到这里，他们不免暗自后悔方才的冷淡轻视，态度立时就热络起来，一边在前面引路，一边就和“李炎”聊了起建康城，江南风月名闻天下，倒是不愁找不到话题。

看着他们前倨后恭的态度，齐纨虽然面上仍是一派从容自如，心中却看轻了几分，这些人啊，看着倒是意气飞扬，可惜，心有富贵，身无傲骨，倒比金甲雅集上她见过的那些世家子还不如，那些世家子虽然眼高于顶，好像全天下除了出身世家的人就再也没人能入他们的眼，但是好歹还是有几分骨气的。

有比较才有高低，光是从子弟培养来看，世家就远胜这些勋贵，当然，并不是说世家就不出纨绔子弟，只是这个比例远远小于勋贵权宦。如此想来，也怨不得世家势力这样的昌盛，千余年不曾断绝，实在是底蕴摆在那里，让人不服不行。

“二十三弟，你就当看猴戏了。”

趁人不注意时，李睿在齐纨的耳边轻声笑语，再一次表露出他的敏锐观察力。

齐纨莞尔一笑，玉面生辉，看得李睿顿时愣神，心中暗忖：二十三弟的相貌乍看只是俊秀，不想竟然还有这般令人惊艳的一面，还好他是男子之身，若是女儿身，京中明珠必有一席之地。

这念头着实有些无稽，李睿自觉好笑，甩这个念头，转而又思忖起来：不知二十三弟才学如何，只要不是不学无术，父皇必是要封他为世子的，京中明珠无望，京中骄子倒是可占一席，嗯，一会儿到了汇贤阁，那些人必是要与二十三弟论文说赋的，自己只在一旁看着，悄悄记了，回去也可以在父皇跟前替他美言几句。

拿定了主意，李睿又觉得有些不放心起来，万一二十三弟真是个不学无术的，一会儿被人考校，岂不是要丢个大丑，于是又窥了机会，悄声问苏旭：

“二十三弟的才学如何？”

他想苏旭和“李炎”同行一路，对“李炎”的了解应该比他多。

苏旭明白他的意思，笑道：“表弟的启蒙先生是柳太白先生。”齐纨的才学，这一路上他也领教过了，虽然不知她是师从何人，但是谈诗论赋，比他也不弱，这才学纵不是顶尖，也远胜一般人了。

他却不知道，梦中第二世时，齐纨为了能博他好感，当真是下了一番苦功的，苏旭喜爱有才学的女子，她就将经史子集通通读了，曾氏不肯替她请先生，她只能舍下脸到处向人请教，尽管说不上精通，但粗通还是有的，也是因此，她处处与那些读书人结交，虽博到了才女的名头，也可损了闺誉，到底得不偿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