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9章 召见(1/2)

见老妻心中分明，董浩然只是笑笑，本不想多说，但想了想齐家娘子，觉得看在这位郑家未来的主母的面子上，还是提携一下李炎为好，因此道：“认识一下也无妨，毕竟是柳太白的学生，不当以寻常宗室子视之。”

董大夫人顿时恍然，心里有了数，自然就更加轻松起来，又将齐家的回礼取过来，笑道：“齐家娘子是个懂事的，你瞧瞧她的回礼，真正是再实用不过的。”

董大夫人也是书香门第出来的，自然识得纸张，先前瞧了那一刀纸，就觉得是极好的，至于两块墨，因放置在锦盒中，外面还包裹了锦锻，董大夫人就没有拆开，想来品质也应是上等，她心下却满意极了，觉得齐湄娘的回礼极雅，十有八九也是书香人家的小娘子。

董浩然见董大夫人特意将回礼给他看，虽心下不是十分在意，但到底不好拂了夫人的面子，因此倒是很给面子的将纸和墨赏玩了一番，初看时还不觉得异常，只觉得纸摸上去柔软顺滑，韧性也不错，那墨锭上没有雕花，方方正正的，颜色和墨香都纯正，品质自然上乘，可是当他让婢子化开了墨，在纸上提写了几个字后，才蓦然色变。

“好！”

好什么？自然是好纸，好墨，光只是品质上乘，还当不得一个好字，怎么才称得上好呢，除了品质上乘之外，还要有鲜明的特色。 这纸和墨分开看，都没有特殊之处，但墨润于纸面，顷刻间就显露出不凡来。竟是有缕缕细如发丝的墨迹，以字体为中心，向四面蔓延开来，形成了类似于梅花的纹路，而且由于每个字笔划的不同，那梅花纹路也呈现出种种不同的形态，有含苞待放的，有半绽半合的，也有全然怒绽的，若是笔划多了，还会形成两三朵梅花簇成一团。

分明只是写了几个字，可是看上去，竟似是一幅画，美妙极了，更为难得的是，墨锭和纸中不知添加了什么，随着墨香与纸香的交融，竟然混合成了一抹类似于梅花的清香。

是怎样的绝妙心思，才制得出这样的纸和墨来，董浩然心情大好，向董大夫人笑道：“这是闺中女儿的爱物，老夫就不好用了，你且收起来，回头拿去哄默卿开心。”

董默卿是董浩然和董大夫人的老来女，董大夫人三十八岁时才生下这个女儿，老夫妻俩自然对她衷爱异常。董默卿今年正好及笄，有董浩然这样的大儒父亲，她自然也是京中有名的才女，对笔墨纸砚之物十分衷爱，董默卿还自制出董笺，在京中闺阁中小有名气，只是董笺虽好，与眼前的纸墨比起来，却是差了那份奇巧心思。

董大夫人也是惊得合不拢嘴，偏又着实喜欢，道：“真是占了齐家娘子的便宜了。”

她本道是寻常纸墨，哪里想到还有这样的变化，心想只凭这份巧心思，就没地儿买去，真正是过于贵重了，只是收了的礼，没有退回去的道理，何况她也舍不得退，只能腆着老脸占了这个便宜。

其实齐纨也不知道齐湄娘带来的纸墨里还有这样的特殊之处，不然她也不会拿这个做回礼，确实有些打眼了，还不如去街上随便买几刀纸几块墨呢。

当然，齐湄娘知道她拿了自己的东西给人做回礼，少不得又给了她一个白眼，不过倒也没放在心上，一些纸墨而已，于正儿八经的凉氏女来说，真的是寻常之物，真正的好东西，齐湄娘也不会这么随意的摆出来任人拿取。

又隔了一日，李睿和苏旭双双登门，身后跟着一位内侍，带来了圣人的口谕，宣“李炎”三日后入宫晋见。

这是此次入京的应有之意，齐纨并不意外，礼送了那位内侍离开之后，才请了李睿和苏旭去客厅。

李睿冲她挤挤眉，道：“怎么不去济下堂？”

董大夫人受到隆重招待的事情，已经有风声传了出去。

齐纨一脸无辜道：“我只是沾了齐家的光才能进这座宅子，哪里敢真把自己当主人。”

所以济下堂什么的，董大夫人这位大儒之妻可以，他三皇子和苏世子就甭想了。

苏旭闷笑，他清楚齐纨的身份，自然知道她是在忽悠李睿。不过济下堂名声在外，有“小庙堂”之称，李睿身为皇子，实在不便进去，不然，难免叫有心人觉得他野心勃勃，太极殿上还没有一席之地，就先进了“小庙堂”，活脱脱就是个现成的话柄。

李睿虽然有些大大咧咧，但脑袋瓜子可不蠢，一眼瞥见苏旭在闷笑，就反应过来了，没好气的作势要踹他一脚，苏旭连忙躲到了齐纨的身后，看着齐纨俊秀的面孔，李睿只能讪讪的收回脚，待到在客厅里坐定，他才道：“本来阿爷是想明日召见你，母妃帮着你推了两日，怕你不熟悉宫中规矩，失仪于君前，承金常在宫里走动，对那些破规矩再清楚不过了，这两****就跟着他学着。”

齐纨这才明白为什么他们一块儿来了，连忙道：“娘娘有心，我感激不尽。”然后又对苏旭道，“麻烦表哥了。”

大周皇室的礼仪规矩，基本上都是武德皇后一手制定，而武德皇后出身凉氏，这所谓的礼仪规矩，其实尽是出自凉氏，而且还是简化了的，齐纨早跟着许沙氏都学全了，不过贤妃一片好意，她不能不领，再说苏旭人都来了，她总不好把人打发走，就这样吧。

“自家兄弟，这用客气。”苏旭领了这差事，心里只有高兴，哪里会嫌麻烦。

“二十三弟，你也不要紧张，阿爷是宽和大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