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4章 迎春香(1/2)

其实不怪贤妃忘了这一茬儿，实在是那日过于惊险，她受惊不浅，一直到回宫，她都还在服用安神汤，不然夜里睡不着不说，白日里也总有些坐立不安，根本就不敢回想当日的情形，每次一想起来，就觉得心神惚恍，胆颤心惊，也就这两日，才渐渐安下神来，再被齐纨这么一提醒，她才猛然想起来。/

能预知吉凶，又能观测天象，这位净空师太何止是佛法精道，真正是世间难得一见的奇人。

贤妃的心都快要飞起来了，这样的奇人，可遇而不可求，若能得她相助，不论是自己，还是李睿，将来可以避免多少灾祸。想到这里，贤妃不由得紧紧抓住了椅背，恨不得立刻就将净空尼召进宫中来，只是总算她还保持了几分理智，眼下不是时候，而且，更不能让别人知道净空尼是奇人，否则必生祸端。

定了定神，她端正脸色，语重心长的嘱咐齐纨道：“这样的话，以后不要对人言，净空师太是释门中人，六根清净，四大皆空，若让人知晓了她有这样的本事，只怕以后都不得安宁了。”

这话虽有私心，但也是一片好意。

齐纨心中领情，连忙道：“娘娘说的我懂，师太也叮嘱我不可与外人说，只是我觉得娘娘心善，待我又亲近，我才告诉娘娘，再不与旁人说了。”

贤妃这才又笑了，道：“嘴甜的让人受不了，齁死了，你快快去吧。”说完，就端了茶。

临近年尾，熙和殿事多，贤妃没打算留齐纨多久。

齐纨识趣，立刻告辞了，李睿送她出宫，身后跟着几十个内侍抬着贤妃送她的谢礼，出宫时装了满满两车，引来不少人侧目。回到郑府后，齐纨扫了一眼礼单，除了整整十六匹上造的绸缎锦帛之外，就是各种上好药材、毛皮，装了整整八口箱子，玉石玩物檀木摆件也装了两箱子，另外还担心她钱不凑手，给了一匣子金叶子和金锞子，称了称足有二十两重，折成大钱，不下两千贯。

不过最贵重的，却是用巴掌大小的小匣装着的二两龙涎香，别看不多，这龙涎香是极难得的东西，只产于海州这个地方，每年进贡到宫中，至多也就三五斤的样子，可谓是千金难求一两，贤妃一出手就是二两，可见是大方极了。

齐湄娘听说了以后，直接来挑了一指甲的香沫子去，齐纨见她如此，反倒乐了，道：“你若要用，我分一半与你，只挑那么一点，旁人还道我舍不得呢。”

“我要制迎春香，有这么一指甲香沫子就够用了，要多了无用，你倒是不小气，我还怕旁人说我贪心呢。”齐湄娘下巴一抬，半分不领情。

齐纨习惯了她的态度，也不以为意，哪日齐湄娘要是对她和声顺气了，那才叫奇怪，因只笑道：“那就再多挑一指甲去，给我也制一份儿”。

齐湄娘翻了翻白眼，果然还是多挑了一指甲香沫子去了。

“五小娘子卯足了劲儿，要压一压王家二娘子呢。”许沙氏笑道。

齐纨好奇，问道：“怎么说？”

许沙氏解释道：“凉氏千年底蕴，收藏的香谱约摸有五十来种，俱是世间不传的秘谱，有些因材料难觅，徒有方子，却几百年都制不出来了。那迎春香便是其中之一，方子中有一味香料已然绝种，五小娘子九岁的时候，心血来潮，将迎春香的方子做了改良，竟然让她找出了替代之法，自此之后，这迎春香的香谱就成了五小娘子的独门秘方，从不告诉人去。今日五小娘子制此香，应是为了在雅集中用的。”

“哦，不是随身携的？”齐纨明白过来，迎春香应该是熏染屋室之用，而非置入香囊中随身携带的。

许沙氏点点头，道：“迎春香如其名，最宜冬日或是初春乍暖还寒时用，焚其香粉时，初时香味极清新生涩，恰如青草初生之时，转神间，香中透暖，如春阳温煦，再其后，便花香四溢，有若满园春色，百花竞绽，故此有迎春之名。”

齐纨听她描述，已有向往之意，赞道：“湄娘果然灵巧心思，这样的奇香，闻所未闻，她竟能将之研制出来。”

这才是根正苗红的世家女啊，比她这个半路出家的，底子深厚多了。

说着，她又笑道：“还好我脸皮厚，让她多制了一份。”不然以齐湄娘的性子，大抵只肯制一份，多了必嫌烦。

许沙氏看她一副占了便宜的模样，不由失笑，道：“娘子您是长辈，吩咐下去，五小娘子自是要依从的。”

“她心中不愿，我若不厚着脸皮，何必勉强她。”齐纨欺负齐湄娘时全无压力，谁让齐湄娘从不给她好脸色，所以该强人所难时，她绝不手软。

许沙氏再度失笑，知道齐纨是故意勉强齐湄娘，也不好说她是长辈不应与小辈斗气，辈分再高，年纪在那里摆着，说来娘子素日已经够老成稳重了，也只在气五小娘子的时候，才显出她应有的年纪来，于是只道：“娘子若是喜欢香，回头奴家把香谱拿来，娘子自己挑喜欢的制一些，日后都派得着用处，若是送礼，更是绝佳。”

这是提醒齐纨，贤妃给的谢礼过于丰厚了，她得回一份礼过去。

“那就拿来我瞧瞧。”

齐纨对自己动手制香没什么兴趣，有这功夫，她练练越女剑多好，不过身为女子，对香料的喜爱那是天性，倒是不妨挑一些自己的喜欢让人制了备用，再不然，像许沙氏说的，拿去送礼也好。

到了晚间，许沙氏果然把香谱送了